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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爷爷声音里有几分沧桑与悲痛,“是我们傅家对不起小晚,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
  我过世的婆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林听晚。
  闻言,我也陷在深深的震惊当中。
  原来,我婆婆并非是普通的难产离世。
  她是怀胎十月时,被人推下了楼梯。
  而那个推她的人,居然是岑寒州那个视他如己出,为了救他成为植物人的“好后妈”。
  我脑子乱成一团。
  她能待岑寒州这么好,却又是害死岑寒州生母的凶手……?
  这有些违背人性了吧……
  我还理不清思绪,就听爷爷继续道:“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对寒州这么好?”
  “是……”
  爷爷冷笑一声,“都是利益与算计罢了。”
  “寒州母亲去世后,你那个糊涂不清的公公就闹着要娶温芳进门。”
  “温芳在动手前损坏了监控,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了,也跟着你公公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我松口。”
  听到这儿,我明白过来,“您找人修复了监控?”
  “嗯。”
  爷爷点点头,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但你那个公公被灌了迷魂汤,证据摆在他眼前他都非要娶温芳!”
  怒到极点,爷爷扬手便将茶盏狠狠砸了出去!
  时至如今,还能气成这样,可想而知爷爷当年会有多愤怒。
  程叔怕爷爷又急火攻心,连忙替爷爷拍着后背,主动接过话茬。
  “老爷子当初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松口让温芳进了门,不过有两个前提,一个是签好婚前协议,傅家财产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另一个是保证寒州少爷平平安安长大,否则,那些证据就会交到警察手里。”
  蓄意杀人。
  罪名够温芳喝一壶了。
  我听得心里阵阵发寒。
  完全没想到爷爷对傅衿安母女的排斥与反感,有这么惊人的隐情在。
  岑寒州印象中的“慈母”,原来也是丑陋人性被爷爷拿捏后的结果。
  我讷讷地开口,“那寒州不知道这些吗……”
  “老爷子不忍心。”
  程叔欲言又止,只说出这么一个解释。
  我觉得不只是这么简单,又不好再追问什么。
  别说老爷子,我也对岑寒州生出了几分不忍。
  自幼丧母,而他一心报答救命之恩的后妈,可能也从未真心对待过他。
  那傅衿安呢。
  她知道这一切吗。
  思及此,我有些头皮发麻。
  可转念,又觉得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
  至少,岑寒州是确确实实喜欢傅衿安的。
  “傅衿安由温芳一手带大,心思也绝对不会简单。”
  爷爷叹了口气,“所以,我当初说什么也不同意小川娶她。如今,有了你这么好的孙媳妇,我就更不愿意了……”
  话音微顿,爷爷亲自替我斟茶,近乎请求地开口:“晚漪啊,离婚的事,能不能缓一缓?”
  “爷爷……”
  “你放心,只是缓一缓。”
  爷爷了然地开口:“等我八十大寿一过,如果那臭小子还是不能让你满意,你再想离婚,爷爷绝对不再劝你了。”
  “好,都听您的。”
  我不再迟疑,直接应下。
  自从我进傅家大门,爷爷给我的都是关爱,从未和我提过什么要求,也不允许任何人为难我。
  如今,他老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和岑寒州也已经分居了,一张离婚证,只是能让我们划分得更清楚而已。
  不是非要急于一时。
  何况,爷爷的八十大寿,就在一个月后,很快就到了。
  后来,是程叔送我出书房。
  “老爷子这么做,也是怕您和少爷将来后悔,想让你们多考虑一段时间。”
  我微微抿唇,正欲说话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座机号码。
  “你好,是江莱家属吗?”
  “是的。”
  “我们这里是江安警察局,麻烦你尽快来一趟。”
  我一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顾不上那么多,匆匆下楼,一出电梯就看见火气冲天的傅衿安。
  “你简直欺人太甚!”
  她说着,又想甩我一耳光,被我一把拦下。
  我心里想的都是江莱的事,哪里管得了她,“让开!”
  扔开她的手腕,就大步离开。
  不知道江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赶去警察局的路上,我心乱如麻。
  而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一直尾随在我的车后。
  叫我烦躁得不行。
  岑寒州又在发什么疯?
  难道连我刚才没让傅衿安甩我一耳光,他也要追上来替傅衿安讨回公道?
  等红灯的空档,我拨出他的电话,“一直跟在我后面干嘛?”
  手机那头,响起一声女人的嗤笑。
  “江晚漪 ,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是傅衿安的声音,嗓音柔和,“阿川是不放心我,才想亲自陪我去警察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
  我动作微顿。
  像是又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是。
  她说的没错。
  不只是这一次我自作多情,过去三年,也全靠我的一厢情愿。
  到警察局门口,还没进去,我就知道了江莱犯的什么事。
  也明白了傅衿安怎么也大晚上的来警察局。
  那辆傍晚还停在傅氏集团,连车牌都还没上的帕拉梅拉,车身被砸得坑坑洼洼,几乎快成了一堆废铁。
  走进警察局,便有警察领着我去见江莱。
  一向张扬明媚的人,此刻孤零零地蜷在一个角落,纤白的手腕撑着下巴,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她偏头,一看就是我,又立马扬起红唇笑起来。
  我心疼地走近,朝外面指了指,“你砸的?”
  “已经供认不讳了。”
  没等江莱说话,警察无语地开口。
  我戳了戳她的额头,“冲动是魔鬼。”
  “那我也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江莱不以为意,缓缓站起来,求助地看向我,“腿麻了,快,快扶我一下。”
  我哭笑不得地扶住她,还没接话,傅衿安就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砸我的车?!”指着江莱居高临下地质问。
  江莱答非所问,双手一拍,气死人不偿命道:“你的帕拉梅拉,‘啪’,没啦!”
  “江莱是吧?我这次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衿安气得跺脚,回头见一身黑色风衣的岑寒州迈步进来,道:“阿川,你还不管管,她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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