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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府衙厨房。
  “陈师傅,我们公子的银耳汤我端走了啊。”来人正是唐音身边的侍从小彤,走进厨房门后朝着正在灶台准备宵夜的陈师傅喊了一声。
  自唐音摔了脚住进府衙后,每日用了晚膳就要吩咐厨房再备着补汤留着当宵夜。容成黎听闻后寻思着,正好做一人份也是做,那不如多做些,每人房里都送一碗去。
  陈师傅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哎,好。桌上最靠右边的那碗就是唐公子的。”
  陈师傅这个人有强迫症,熬好的汤要分得均均匀匀整齐排列放在桌子上,又分好哪一碗是哪个主子的,然后就等着各个主子的下人来拿。
  “啊!有老鼠!”小彤突然惊叫一声。
  “在哪里在哪里?”陈师傅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刀。
  小陈抚着胸口喘着气道:“往墙边柜子后面去了。”
  陈师傅拿过一旁的烛火,又拿了根烧火棍俯下身往墙边缝隙去捅。
  小彤见她注意力全在抓老鼠上,迅速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便将药粉撒向陈霁明的汤碗里。
  捅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柜子这里又是死角,陈师傅纳闷:“这厨房我每日打扫,先前从未见过老鼠,是不是你看错了?”
  “那,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小彤讷讷道,“公子等我,我先走了。”
  就在小彤走后不久,陈霁明也前来,端着一碗银耳汤回了房。
  雷霆山下,容成黎等人趁着夜色分别埋伏在内奸可能会出现的各个山口,唐元书担心容成黎这小王爷会受伤,便主动将地势最险峻的山口揽到自己身上。容成黎听闻后欣然答应。
  接近丑时,正当她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时,便听有侍卫通传,说是内奸抓到了,就在唐大人那边。
  匆匆赶过去后,闻观已经到了现场。
  见闻观皱着眉,便问道:“怎么了?”
  “被杀了。”闻观沉声道。
  容成黎看向唐元书:“怎么回事?”
  只见唐元书捂着一只手的手臂,神色痛苦:“下官正要逮捕之时,这贼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来,下官始料未及被刺伤了手臂,后在打斗中不慎将她刺死。”
  唐元书递给她一封信,道:“这是下官从这贼人身上搜出来的信件。”
  容成黎接过拆开,信上很直接就是写给山上的土匪头子穿山甲,直言府衙散布出去西南王还有十万两白银是官府诓她们的,叫穿山甲莫要轻信。
  “咦,这不是陈主簿家中的管家吗?”唐元书身旁的侍从突然出声。
  闻观问道:“你认识?”
  “认识。先前陈主簿是住在城内府衙旁边院子的,这人就是陈主簿雇的一个管事。但是一年多前就不知去向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出现。”
  唐元书犹豫看向容成黎:“小王爷,这……”
  “回府,即刻捉拿陈霁明。”说罢容成黎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容成黎和闻观一路疾驰,等唐元书紧赶慢赶回到府衙时,陈霁明房中已经聚集了好一拨人,可气氛却异常沉默。
  拨开人群走上前,就见容成黎和闻观拿了那封信件和一张纸看得聚精会神,而陈霁明已经口吐鲜血趴在桌上。
  唐元书错愕不已:“这……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终于注意到她,容成黎回头,淡淡道:“已经死了,在他喝的银耳汤里发现了毒药。”
  “将王清越叫来。”容成黎向外边吩咐。
  不一会儿王清越就被下人带了过来,见陈霁明这副模样吓得不由变了神色。
  容成黎将手上的信件和那张纸递给他:“认认,是不是陈霁明的字。”
  王清越抖着手接过,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是,是明姨的字,她写字向来写得圆,旁人模仿不来。”
  唐元书小心翼翼询问:“那,那陈霁明这是畏罪自杀?”
  容成黎收回信件,回答唐元书的疑问:“看来是的。既然内奸已经抓获,明日唐大人去她家中搜查,看看是否能搜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唐元书点头:“是。”
  像是终于注意到她的手臂,容成黎神色缓和关心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唐元书连忙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只是划破了一道口子,简单包扎便可。”
  既然内奸已经抓获,容成黎便交代闻观派人处理了陈霁明的尸体。
  看侍从上前将陈霁明抬出去后,身后的唐元书暗暗露出一个笑来。
  将近卯时容成黎才轻手轻脚推开卧房的门,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在后,一只温热的手便揽上了她的腰。
  容成黎惊讶:“是没睡还是醒了?”
  许云慈又往她身边凑得更近,道:“听到动静,就醒了。”
  其实是没睡,担心她担心得睡不着。
  听他声音有些恹恹的,容成黎便没怀疑怀里这人骗了她。在他鬓角轻轻一吻,容成黎道:“睡吧,接下来没人打扰了。”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许云慈终于放松下来,没多久就在她怀中沉睡。
  因已经吩咐了唐元书,容成黎终于难得放松。许云慈看她眼下乌青,闻观寻过来了都没将她叫起来。而等她起来后,许云慈已经在院子里给王清如念小话本。
  在许云慈身旁坐下没多久就有下人端了饭菜过来。许云慈拿着筷子在一旁给她布菜,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生怕她噎着又舀了一碗汤亲自一勺一勺喂给她。
  惬意地享受着小夫郎的投喂,原本正是安逸祥和的气氛,门外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容成黎问道:“外边是在做什么?”
  许云慈又喂给她一筷子红烧肉,漫不经心道:“是唐公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说是府上从小照顾他的一个管事去世了,回去吊唁。”
  容成黎不解:“那他这几天是来做什么的?说是担心唐元书,也没见他关心几句。”
  许云慈笑笑:“人都要走了,还问这个做什么。”
  说得也是,容成黎点点头,又向桌子上的一盘笋丝鸡努努嘴示意许云慈,要吃鸡肉。
  像是伺候不能自理的妻主一般,许云慈笑着摇摇头,认真挑了一块没骨头的鸡肉放进她嗷嗷待哺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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