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念神色错愕的看向他。
周聿言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踱步离开。
当初继母为了洗清小三上位的劣迹，将出轨的事情安在了明母身上。
这些年明清念不知为此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谩骂。
她以为周聿言会和别人不一样，至少不会轻易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
然而……
明清念再也忍不住，埋头冲出门去。
她一路踉跄跑到墓园，在一座墓碑前扑通跪了下来。
“妈！”
雨水和泪水混作一团，明清念抬手一点点滑过墓碑上的字迹。
“妈，他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像我这种人是不是永远都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明清念靠着墓碑喃喃自语。
“妈，我好想你啊。”
她久久的啜泣在空荡的墓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淡而坚定的声音浅浅响起。
“妈，能轻易放弃的就不算真爱对吗？”
无人回应。
“所以我应该再努力一下，对不对？”明清念喃喃着，似肯定似梦呓。
如果死之前，能有一瞬让他记住一辈子，那么也没有遗憾了。
收敛了眼泪，明清念扯起干涸的唇角，冲墓碑上的妈妈一笑：“妈，我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她脑海中划过周聿言白月光盛纤纤美艳模样。
卷发红唇，明艳张扬，和她恰恰相反。
如果自己变成那样，会惊艳周聿言吗？
……
晚上，周氏集团楼下。
周聿言刚下班，正欲离开却被一抹红色的倩影拦住了去路。
“聿言！”
熟悉的声音让周聿言愣了一瞬；明清念局促的站在他跟前，双手无处安放。
原本顺直的长发变成了卷曲的大波浪，一袭红裙，明媚而大气，跟那个怯懦卑微低到尘埃里的明清念完全不一样！
惊艳在他眼底的绽放，可当明清念带着期许问起：“聿言，我这样好看吗？”
男人眸子一黯，下瞬，便阴郁如墨。
“我现在和她像吗？”
明清念赌上了全部的勇气，闪亮亮的眸子巴巴望向他，希望他能说一句肯定。
然而——
周聿言却是一声冷嗤：“你向我借钱，就为打扮成这样东施效颦？”
东施效颦！
一句话如雷轰顶，明清念僵在原地。
周聿言避开她伸来的手，绕过她，向车走去。
她看着男人玉立的背影，指尖陷入掌心，大声道：“周聿言，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试着喜欢我！？”
周聿言脚步一顿，面色陡然阴沉，回身攥住明清念的手腕，狠狠将她拽进了车内。
车门“砰”地发出巨响。
他目光森冷射出厌恶：“明清念，你疯了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最烦被逼迫，尤其是明清念，当初周父一句：“君子一诺，千金不换。”就他成了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他讨厌被逼迫，连带着，一同讨厌明清念！
偏偏她不明白，她甚至仍目光灼灼的看他，低声下气地哀求。
“聿言，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下，我活不了多久了，好不好？”
周聿言眼神一暗，眼中透露出的讥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箭。
“明清念，你编谎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了。”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连带着灵魂都被撕至破碎，直至再也说不出半句。
周聿言的汽车在在明家门口停下。
不等她开口，他直接打开车门将她拉下副驾：“你回去吧，跟你爸说活不了多久，既然是最后的日子，你就在自己家好好待着！”
此话一出，明清念心头一颤，胸口堵得发慌，眼前的水气氤氲上来。
她抬手想抓周聿言的手，却被他冷着脸躲过。
她苦笑道：“我好想回到过去，那时候你抱着我，送我去医院……”
胸间窒闷得让她连嗓音都变得嘶哑，她沉默看着周聿言皱了皱眉：“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说罢，他上车就走。
明清看着他背影，不由自主追了两步：“可是我真没有说谎，我真的……”生病了。
最后三个字她还未说出完，一只细瘦的手陡然薅住了她的头发。
继母尖利刻薄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明清念的耳膜：“死丫头，你现在长本事了，居然敢对你妹妹动手！”
继母不顾她的挣扎，抓着她的头发一路拖进了屋。
“砰——”，巨大的关门声几乎响彻云霄。
不远处，周聿言下意识去看车子的后视镜，可原地空无一人。
他冷倦地收回视线，关上车窗。
听不见，从别墅里传出的凄厉打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