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梧耳面赤红,忙摇了摇头,声音细细小小,“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语气缓慢,像是审问一般。
叶青梧身上出了很多细密的汗珠,她撞破了他的秘密,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怀思礼一只手从她脸颊拂过,最后落到脖颈。
叶青梧红扑扑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完了完了,怀思礼要捏死她了。
她还不想死!
“掌印,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叶青梧壮着胆子仰起脸,双手握住他的手。
怀思礼脸上依然是素日里平淡的表情,眼眸幽深不可测。
“哦,是吗?咱家怎么瞧着皇后这眼睛,怎么总是在咱家身上乱嫖,往那不该看的地方看去?”
她有吗???
叶青梧被吓哭,干脆闭上眼。
“非死……不可吗?”叶青梧颤抖着声音问道。
怀思礼嘴角微勾,这小皇后,还真是好玩。
“看心情。”
“能不能……让我留下几句遗言,我还有些事没有交代好。”
她还有很多记挂的人和事,本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出宫了,就把他们都安顿好,可眼下看来,没机会了。
要是他心善,念着她的一点好,能不能帮她安排了。
今日撞见他的秘密,想必是必死无疑了。
“咱家不想多听,就一句。”
叶青梧睁眼,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错愕和震惊。
就一句?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她一个快死的人,还要跟她计较?
她刚刚都想好了,要让怀思礼帮他招抚一下被奶娘带走的弟弟,还有绿柳以后的生活,还有怀思礼当年救她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就一句的话,叶青梧难为起来。
犹豫片刻,她才下定决心。
罢了,一句就一句。
“当年是掌印让我活下来,所以我一直将你视为把我从深渊拉起的光……”还欲说下去,叶青梧意识到已经两句了,只能是止住声,眼巴巴瞧着怀思礼,“好像,多说了一句……”
怀思礼看着叶青梧,面露不悦,这小傻皇后还真是会吊人胃口。
“继续说。”声音清淡,听起来并无怒意。
“那掌印……还杀不杀我?”叶青梧试探问道。
怀思礼脸上稍稍添了那么一丝不耐烦,“现在不杀,你要是再不说,咱家可就说不准了。”
叶青梧顿时喜笑颜开,握着怀思礼的手微微用力,“好,我说!”
“我……”刚说了一个字,叶青梧就卡住了,脸色有些发白,内心也急躁起来,“掌印,我说哪儿了?”
怀思礼却给她一记凌厉目光,“咱家真想掀起皇后的头盖骨,看看装了些什么。”
紧接着又语气平缓提醒道:“把咱家视为深渊拉起的一束光。”
叶青梧顿时茅塞顿开,眼睛亮闪闪的,像盛满了整个星空,“所以我那日醉酒胡说的人,应该是掌印呀!”
本以为他会有喜色,不料却还是冷着一张脸。
“把应该去掉。”
哦,原来是在气这个。
叶青梧立刻改口,“掌印就是我的光,当年我的小命可是多亏掌印才能保住。”
怀思礼嘴角微勾,却又立刻放下,这话他是爱听,不过她口中说的事,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咱家可没救过皇后,你认错人了。”
叶青梧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怀思礼,为何他口出此言?
她摇摇头,“不会的,我绝对没有认错,兴许是掌印不记得了。”
“咳咳咳……”许是刚刚说的话太多,情绪过于激动,叶青梧又咳嗽起来。
“小皇后还没沐浴吧?”怀思礼岔开话题,已不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叶青梧不知道怀思礼问这个做什么,不解看着他,摇了摇头。
“刚刚醒来,尚未来得及。”
“洗干净了睡觉,站在这受了寒,又要咱家亲自喂药。”
怀思礼嫌弃两句,直接握着她的细腰,往浴桶走去。
叶青梧却有些愣,低着头脸又红到耳根。
亲自喂药,他怎么说得出来,难道他不会害臊?
又叫人往里面添了热水,怀思礼直接站在她身后,为她宽衣解带。
叶青梧牢牢握着自己的衣服带子,“我自己来。”
话说完后,脸涨的更红。
“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小皇后把咱家看了去,还不许咱家看了?”说罢,怀思礼发出一声轻笑。
小皇后当真是可爱的紧,一颦一笑都可爱在他心里,就想要多逗一逗。
叶青梧手足无措,顿时更加羞涩无比,把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怀思礼不为所动,就看着这娇滴滴的小皇后独自害羞,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居然温柔了那么多。
“行,你看了,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叶青梧抬起红的能渗出血的小脸。
怀思礼一笑,将人勾在怀中,“这可扯不平,咱家的秘密要是被小皇后说出去,这可是死罪。”
叶青梧听到“死罪”二字,眼中闪过担惊害怕,“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她还补充道:“我发誓。”
“小皇后的发誓狗屁不值,皇后须得像咱家一样担惊受怕,被咱家捏了把柄,这才算是扯平。”
“……”叶青梧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有什么把柄?
除了与他结为对食外,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柄,可结为对食,这也算是他的把柄啊。
怀思礼还以为小皇后在生闷气,觉得总这样欺负小姑娘,不好。
便出言哄道:“好,且就算扯平了一半,另外一半,慢慢扯。”
叶青梧眼中微带喜色。
怀思礼手上动作继续,果然,这小皇后痴傻,真是好哄得很。
将娇羞的小皇后哄进浴桶,怀思礼亲自为她沐浴更衣,动作温柔细腻,让叶青梧没感受到丝毫不适。
“掌印以前也伺候过人?”
叶青梧渐渐习惯了尴尬,偏过头不去看他,只是脸依旧红扑扑的。
“咱家又不是一上来就是司礼监掌印,都是一步一步过来的。”怀思礼声音清淡地解释。
哦,对。
叶青梧听说过,他之前是在伺候贵妃的,伺候了整整两年,怪不得他手法如此娴熟。
“掌印以前也是这样伺候贵妃的?”叶青梧问道。
“有些事,小皇后还是少些知道为好。”
语气清冷平淡,听上去不过是话家常,可叶青梧听到耳朵里,还是觉得心中不舒服。
果然,他与贵妃那段情,任何人都取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