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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婉宁下意识抓住了牛车的边沿:“为什么?”
  纪宴朝冷着脸:“我和谁走得近,和谁处对象,还轮不到你来管。”
  程婉宁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口舌生了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明白他生气的点是什么。
  是因为她不准他和彭青曼走得太近,还是嫌她多管闲事?
  她明明是为了他好……偏偏没法解释。
  程婉宁瘪了瘪嘴,偏开头:“不管就不管。”
  不料纪宴朝脸上的阴色更重一层,声音都冷了几分:“下来。”
  还来真的啊?
  程婉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自然不可能下去:“我不。”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直到一个正好来县里买东西的村民认出纪宴朝,走上前来问。
  “纪同志,这么巧,搭个车一起回去?”
  纪宴朝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跟村民点了点头,拉着牛车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过话。
  程婉宁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但一直想找机会和他道歉。
  然而把村民送回家后,纪宴朝把她扔在村口就走了。
  之后几天,他更是看见她就转身,完全不待见她的样子。
  时间一长,程婉宁也来气了。
  她怎么说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么窝囊的气。
  不说话就不说话,谁稀罕呢。
  这一冷战,就冷战了半个月。
  知青们帮村民们采摘的野灵芝加在一起卖了快上千块钱。
  村长提出便组织办了场酒席,要好好犒劳大家。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么多座位,程婉宁偏偏和纪宴朝安排坐在一起。
  程婉宁还憋着气,本来不想搭理他的。
  但好多村民都过来给纪宴朝敬酒。
  眼看他越喝越多,她有些坐不住了。
  恰好纪宴朝放下酒杯:“你们慢慢喝,我失陪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婉宁想起上辈子他喝醉后就会痛苦地紧弓成一团。
  她到底忍不住也跟着起身出去了。
  但没找到纪宴朝,却看到彭青曼正和一个男人躲在墙角说话。
  那男人语气很凶:“你要退婚?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彭青曼神色柔弱地摇头:“没有,就是上次我掉水里被纪宴朝救上来的事……”
  “我名誉不保,不想拖累你……”
  那男人低矮肥胖,突然骂了一声。
  “纪宴朝那小子摸你了是吧,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程婉宁一直惦记着纪宴朝的事,最听不得‘断腿’这两个字。
  听见这话,她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难道上辈子,纪宴朝的腿就是被彭青曼的未婚夫打断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伤害纪宴朝。
  眼看着那男人走来,程婉宁挺直脊背就要走出去拦住。
  下一秒,一只横空出来的大手捂住她的嘴,拦腰将她拖进了就近的茅草屋里。
  “是我。”纪宴朝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
  程婉宁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放松下来,没再挣扎。
  借着淡淡月光,看见黑暗中纪宴朝脸上微微泛红,但那双眼睛还黑得发亮。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听见屋外的那两道脚步声渐远,她慌忙推开他,到一旁呼吸了几下。
  等平复了,她才攥紧了衣摆问:“刚才彭青曼未婚夫的话,你听见了?”
  纪宴朝靠在一垛茅草上,还没回答。
  寂静里突然‘咔哒’一声。
  程婉宁浑身一僵,快步走过去推了推——
  门纹丝不动,竟不知道被谁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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