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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韵意心里升起恐慌,连忙爬起身。
  她到了房间时,已经围了一群下人在。
  房梁上挂着一条白绫,母亲躺在床上。
  她好像突然跌入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浑身发冷,四肢无力,脑袋也变得有些昏沉。
  脑袋像断了发条的钟,无法运转。
  母亲竟是在房间里吊死了!
  宋韵意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几日之间,父亲离去,随后又是母亲。
  心里似乎有一个黑洞,要将她吸进去。
  她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无端的下坠,深不见底。
  宋韵意走到母亲的床前,仔细的凝视着她。
  母亲好像沉睡了一样,除了脖子上多了一抹勒痕。
  宋韵意扑倒在母亲的身上,摸到冰凉的触感时,她的泪水肆虐。
  “妈!”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
  宋韵意知晓,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自此以后,自己便如无根浮萍,再没人牵挂。
  彷佛有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击着她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痛的让她发颤。
  “小姐,母亲还留了封信给你。”一个下人递出来一封信。
  宋韵意擦去眼泪,看着那信,手有些抖。
  【韵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父死随夫,夫死不独活。】
  【家中一切,我都为你列了清单,当母亲的对不起你。】
  短短两句话,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所有。
  心里好像有黄连碾碎,苦的她说不出话。
  宋韵意又看了看母亲,为何她如此狠的心,徒留自己一人。
  心底好像有一颗针,一下一下的剜她的心,刺痛她的神经,蔓延至全身。
  “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要坚强。”闻朔不知何时来了,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宋韵意的心更苦更涩了,胸腔里涌出一阵有一阵的苦楚。
  不过几天,这偌大的宋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又为母亲守丧三天,准备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葬礼当天。
  宋家入眼皆是白色,哀乐响起,锣鼓震天。
  宋韵意穿着一席丧衣,头上绑了块白色的头巾。
  她望着那两座棺木,心里悲痛。
  正准备钉棺木的时候,陆施宁来了。
  他疑惑的问她:“怎么有两座棺木?”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涌现恨意。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四下巡视,不见宋母。
  他一脸惊诧:“岳母竟也……”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恨不得撕下他虚伪的面庞。
  “岳母竟然如此痴情。”说着陆施宁面色悲痛,几乎落泪。
  随后他又看向宋韵意,眼神怜悯。
  “韵意,你别太难过,此时过后就跟我回去吧。”
  宋韵意仇视的看着他,不知他今日为何有脸面来,又如何好意思说出这假惺惺的话来。
  “陆先生还是早些回吧,莫耽误了我送棺的时辰。”
  她起身将他推开,一行人开始吹吹打打。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似乎为她的父亲和母亲哭泣。
  灰蒙蒙的天,让人有些看不清远处的路,一如她看不清以后的路。
  陆施宁却突然抓住宋韵意的手腕:“那个男人是谁?”
  他盯着闻朔,一脸阴鸷。
  “与你又有何干?”宋韵意甩开他的手,继续走在队伍的前列。
  他想上前再次拉住她,却有随从突然在他耳边耳语。
  陆施宁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宋韵意和闻朔一眼便离开了。
  下葬的地址在郊外,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雨虽不大,身上的衣衫湿了大半。
  只是棺木下葬之时,宋韵意却看到不远处几个鬼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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