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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高奏辞旧岁,东风自得迎新年。1979年度西南军区元旦联欢文艺汇演在此刻拉开帷幕……”
舞台上,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
莫金艳作为军区宣传记者,端坐在角落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个年代十年,她早已习惯这里的一切。
包括……她的丈夫。
莫金艳笔下一顿,视线追随面前经过的男人。
詹树泓穿着绿色军装大步上台致辞,身姿挺拔如松柏,声音清朗如冰雪。
致辞间,他视线扫过台下,却没在莫金艳身上有丝毫停留。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莫金艳握着笔的手骤然缩紧。
他们青梅竹马多年,就算后来有了嫌隙,她还是受不了詹树泓这样漠视的眼神。
这时,讨论声从身后传来。
“詹树泓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营长了,不知道有对象了没……”
“呦,人家可是首长最器重的小儿子,哪个领导不想把女儿嫁给他!”
莫金艳一字不落地听着,舌根发苦。
无人知晓她和詹树泓已经结婚三年。
早在新婚那夜,詹树泓就明确告诉她:“既然让父母施压逼我娶你,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解释自己没有。
话未出口又听詹树泓警告:“如果你四处以詹夫人的身份自居,西南军区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于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只是毫无交集的“同志”。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莫金艳失神地看着台上的男人,想起昨晚做过的梦。
梦里,詹树泓爱上了一个叫乔知滟的女人,对自己极尽冷淡。
莫金艳无法忍受,一次又一次大闹军区,闹得詹树泓对她厌烦,大院的军属也都无比憎恶她。
最后,莫金艳闹得离了婚,被赶出军区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惨死街头。
想到自己最后的死状,她的心脏就抑制不住地泛起一阵阵绞痛。
莫金艳不知道这究竟是预警,还是她的前世。
演出结束后。
莫金艳快步上前叫住詹树泓:“詹营长,我们可以聊聊吗?”
詹树泓朝外走的脚步一顿,看向她,皱了皱眉:“有事?”
那眼神里的冷漠与疏离让她呼吸一窒,她上前一步,低声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今天是……”
我们的结婚纪念。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詹树泓不耐打断:“我有事。”
他的态度被冬夜的寒风更冷,莫金艳轻颤了下,脸色越发苍白。
詹树泓看着她那副柔弱的模样,心里烦躁更甚:“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莫金艳还想说什么,却见一名两杠三星的军官迎面走过来:“詹营长!”
詹树泓立刻顿住脚步,行了个军礼:“旅长好!”
旅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说:“来,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他说着,将他身后穿着军装的年轻女人拉过来:“这是我女儿乔知滟,刚到我们军区,以后你多带带她。”
话里话外都是撮合,相亲的意思不言而喻。
乔知滟笑着伸出手:“詹同志你好,我是乔知滟”
这熟悉的一幕顿时在莫金艳脑子里炸开!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猛然攥紧,熟悉的绞痛来得比往常都要汹涌。
怎么会,和梦里的事情发展一模一样?!
她脸色惨白地看向詹树泓,眼里满是祈盼。
祈盼他,能将自己拉到身旁,认真地告诉他们,他已经有了家室……
可詹树泓没有分一丝眼神过来,果断地握住乔知滟伸出来的手。
像是应下了乔旅长的撮合一般,他说:“乔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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