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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里。
  医生检查了祁连的伤,脚扭到了,好在没伤到骨头。
  擦伤的部分看着有点严重。
  出了不少血。
  安夏给医生递了棉签和碘伏,她转过头,冷眸扫了眼旁边的南清宴:“旁人不知道你的排球能力,作为你的大学同班同学,我清楚。学校体育部一级运动员都打不过你,祁连是个业余的,你下这么重的手是想让他残废吗?”
  南清宴沉默。
  他的确想赢,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赢。但他没料到,祁连会摔倒。他最后一个球力道很足,但还不至于直接击倒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
  只有一个可能。
  祁连是装的。
  这厮是瞧着安夏去了沙滩,故意受的伤。
  南清宴解释:“是他邀请的我。”
  安夏:“他邀请你一起玩沙排,是把你当朋友。你却将他当死敌,下最重的手,我真的不太理解你对祁连为何敌意这么大,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你非要针对他。”
  南清宴还想说点什么。
  张了嘴,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就被祁连抢先了:“安夏姐,你别为了我跟南影帝争吵,你们是大学同窗,又在同一个公司工作多年,情谊深厚的,不要因为我这一点小事伤了你们的感情。”
  “南影帝是公众人物,围观比赛的人太多了,他可能就是太想赢,所以下手没了轻重。我皮厚,这点伤不算什么,回京城休息几日就会好的。”
  “其实我邀请南影帝的本意是想向他示好,讨他高兴,减少他对我的敌意,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在中间为难。是我不好安夏姐,我的好心办了坏事,我搞砸了。”
  “祁连你——”
  “请你出去。”安夏及时挡在祁连身前,仰头望着南清宴愠怒的脸,重申道:“南清宴,作为多年朋友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红了就飘,仗着公司领导对你的谦让就肆意打压同事。”
  南清宴气笑了。
  他看了眼面前冷着脸的安夏,又扫了眼躲在她身后受着伤可怜兮兮的祁连,气得直接笑出了声。
  最后。
  气到沉默。
  气得转身箭步离开了房间。
  安夏随即看向另一旁始终没作声的南七月,喊道:“七月,你去跟着他,别让他在外面胡闹,若是被有心人拍了照片或视频传到网上,影响他的前途。”
  南七月跟了出去。
  她穿过走廊,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倚靠在栏杆处的南清宴。对方以为追出来的人是安夏,期待地抬了头,见到南七月的脸,南清宴眼里的光亮顷刻间散了。
  南七月被他逗笑了。
  真幼稚。
  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跟人吵架了,生气出门还不走远,特意在门外的阳台等着,等安夏出来追他。
  南七月朝他走近,说:“我知道你是被动参加沙排比赛,被祁连刺激了。所以换上了运动服,打了这场沙排。”
  南清宴眸光狠晃。
  他偏过头,迎上南七月的视线,又听见她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祁连和他朋友也在。他们的对话我听见了,祁连排球打得好,故意让你入局,原本是打算当着安经理的面,漂亮地赢你一回。”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你的排球技术比他更好。他赢不了你了,所以临场发挥改了主意,直接摔倒受伤博取到了最大的同情。”
  南清宴的眉心全然皱紧。
  他眼内闪过一丝惊喜,是认同感。终于有人明白他受的冤屈,也明白祁连是个白莲绿茶图谋不轨的小人。
  南七月:“你心态不好。”
  这话南清宴不乐意了,反驳道:“换做是你你能忍?你没穿过我的鞋子走过我的路,没站在我的角度看过问题,你无法感同身受!你也不懂被一个小人栽赃陷害的憋闷感!”
  “我怎么不懂?”
  “你哪里懂了?”
  “是吗?”南七月反问,她盯着他,模仿他在南山寺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道:“南清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打沙排赢了祁连。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安经理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拿着沙排比赛获胜的名号沾沾自喜,你没有炫耀的资格。要不是祁连地位不如你,他怕你试压,你能赢得过他?”
  “你这次赢了又怎么样?安经理的关注点都在祁连身上,她会日日关心祁连直至对方康复。你依然什么都不是,就算赢了,光环也不在你身上。”
  “你天生没有光环,也没有男主角的命——”
  视线里。
  南清宴脸色白了。
  他抿了抿唇,眼眸中浮现的情绪有些复杂。他错开视线,没再与南七月对视。男人喉结微动,吞咽了几番。
  这些话,是他在南山寺对南七月说的。
  南七月与小柔一起抄写经文,所有人都认为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会输得难看,不曾想她的毛笔字写得极好,将小柔衬得一文不值。
  那天的局面仿若重现。
  那日的南七月,就好像今晚的他。
  他从未觉得自己对南七月说的话不妥当,在他的意识里,他只是在维护疼爱自己的妹妹南柔,而南七月是个乡下来的野痞泼妇,她只会闹事,即便侥幸赢了小柔,那也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就像他与安夏。
  无论他做什么,在安夏眼里他都是孩子气、喜欢胡闹、难管的明星艺人。而祁连,则是稳重细心,体贴又默契的同伴。
  人对人的偏见真的会左右人的思想。
  原来。
  在他讨厌被安夏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的同时,他也正戴着有色眼镜对待南七月。不管南七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粗鄙不堪。
  只要小柔受委屈,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去找南七月的麻烦,认定是南七月动的手。就像祁连受伤,安夏给他定罪一样。
  南清宴沉默了许久。
  他几次抬眸去看身旁的女人,看了几番都没说话。踌躇了好半天,他才磨磨唧唧开口:“你会帮我跟安夏解释吗?”
  两人对视。
  借着莹白的月光,南清宴清晰地看见了南七月眼中的无语。她扬了一下红唇,笑意不达眼底:“你觉得呢?”
  南清宴:“你不会。”
  七月:“那你在问什么?”
  南清宴再次沉默,七月没再搭理他,转身离开阳台进入别墅。他顿了几秒钟,往前追了两步,对着她的背影道:“南七月,那一巴掌是我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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