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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珣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是,这篇词章法很严密啊。”
  胡殷就有点慌。
  “哪里,你过奖了。”
  苏珣就觉得她在谦虚,泪花都要闪出来了:“你真的不教教我们么?嗯?”
  胡殷:“……”
  但我不会我能怎么办?
  “先生可别为难我了,这次纯属侥幸,下一次不一定还能赋出像样的词。”
  苏珣不信。
  这首词从形式格律到意境,浑如一体,绝非一夕可成。
  定要潜心钻研许久,才能一鸣惊人!
  大才女是什么人?
  七岁《将进酒》,十二岁《燕歌行》,十五岁《梦游天姥吟留别》……!
  所以,这种天才说她不知道,那一定知道!
  苏珣:“阁下灵慧过人,吾不如远甚!这词既然能配合音乐佐唱,那我便腆着脸献个丑,即刻取琴来为你伴乐吟唱,大家同乐,如何?”
  胡殷头皮一麻。
  “倒也不用,我清唱一首别的闲作就是。”
  苏珣目光一闪:我就说嘛!
  大家竖起耳朵,听她柔婉的声音在堂上回旋。
  “红藕香残……”
  【唔……要是丞相的亲生女儿有她一半才气,也不至于被亲生父母嫌弃了。】
  林稚:亲生女儿?
  所以胡殷不是丞相之女?
  前世这个时候,那位真千金刚被胡殷亲娘卖给人家,好不容易逃出来和丞相相认,却是爹不疼娘不爱。
  出去一趟给家人烧长命香,又说她和土匪勾结,最后死在亲爹的剑下。
  【林二丫前脚刚死,她后脚就去了。】
  林稚没了四肢,她没了头,而造成这一切的女人,正在那唱“红藕香残”。
  林稚忽tຊ然觉得,入耳的悠扬歌声,带了股杀气,那香残的红藕也变成凶残的红藕了。
  一曲终了。
  苏珣:真真是个妙人啊!
  这时,胡殷向林稚送去一眼,突然松口,答应改天教他写词。
  苏珣喜不自胜,陆续又抽了三个人,然后看向呦呦。
  “你也来一首吧。”
  呦呦站起来,摇了摇头。
  【正经人谁作诗啊。】
  苏珣笑道:“没关系,坐下吧。”
  胡殷忽然说道:“这就是先生的不是了,她是个哑巴,随口叫一声都难,赋哪门子的诗?先生也不长嘴,但凡是个神志清醒的人就会作诗,她是在故意藏拙,你叫她写在纸条上就成了。”
  话落,满堂大笑。
  原来这人总不说话,是因为哑啊!
  难怪脾气那么大,自卑?
  残疾人的性格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可千万别发疯。
  【看我的笑话是要收钱的,一人一两,没钱就把脸凑过来,面子也很值钱的。】
  呦呦一把抄起水瓶,瞧着胡殷,扬手。
  林稚没错过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算计,飞速制止呦呦。
  “你哑就不许别人笑么?所有人都会被嘲笑,别指望谁会尊重你、爱敬你。”
  【我不指望他们,我是用实际行动感化他们。】
  林稚抿了抿嘴,道:“把瓶子放下,打打杀杀像什么话?这种时候,你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就像这样——”
  她望邻桌笑得正欢的少女,一巴掌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
  对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林稚:“继续笑,我爱看。”
  呦呦:(大拇指)
  整个班突然噤声。
  这时,林稚又扇了一巴掌。
  对方哭道:“我没笑了!”
  林稚:“错了,我就是要你笑。”
  对方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胡殷:“阿稚,你怎么能搞校园霸凌,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遭到霸凌就该霸凌回去,难道不是么?】
  只有羊才会引颈受戮,狼都是以暴制暴的。
  林稚反问道:“她喜欢笑,我就让她继续笑,能有什么误会?”
  “不是,你打人了……”
  林稚冷笑道:“礼尚往来而已,你在这叫什么屈?敢情她不是你的妹妹,你就不心疼?”
  “哦,我表姐是你堂姐,她好多年没出门了,听说把你欺负得很厉害被关了禁闭?她一个爹娘早逝寄人篱下的孤儿会狂妄到欺负丞相之女,真是长进了。”
  胡殷含泪道:“堂姐不爱出门……”
  林稚:“你看,你也会维护自己的亲人,怎么就不能推己及人?莫非只有你的亲人是人?”
  “我一直把你当做至交好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妹妹,昨天把她说哭了,今天当众揭她的短,不站在我这边也就算了,你讲的那些道理是什么意思?”
  “我合该眼睁睁看着她被你们笑话?”
  “胡殷,你怎么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李纯叫道:“不通情达理的人是你们吧!大家是笑先生被殷殷说红耳朵,压根就没笑林呦呦!你们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有鬼,昨天的事谁知道真假啊!”
  “而且,殷殷刚才是在给先生解围,不然你要先生怎样?被点到的人都起来做诗了,他要是偏心林呦呦,说得过去么?保管明天就有人编排他们不清白!殷殷一片苦心,喂了狗了!”
  苏珣:这些女孩子打嘴仗怎么一套一套的啊!
  别再扯上他了,好可怕!
  “咳咳,诸位……”
  林稚抬眸:“你错了,胡殷没有作诗,大家有怪先生偏心了?谁说明天会有人编排他们了?”
  李纯哽了一下。
  是啊,胡殷自己说的,她做的是词,不是诗。
  李纯挺起胸膛:“可大家觉得林呦呦让先生为难了,要做诗的话殷殷现在就可以做!”
  林稚哂笑:“你的意思是,大家觉得我妹妹因为没有作诗让先生为难,胡殷没有作诗就没让先生为难,所以,让先生为难的到底是作诗,还是大家觉得?”
  李纯脑袋有些晕:“当然是……先生就在这里,让他说啊!”
  “……”苏珣擦了擦汗,“诸位,请听在下……”
  林稚:“你又错了,你说的是‘大家觉得’,你得让大家来发表意见。”
  她环视一圈:“大家是谁?出来。”
  国公府的万人嫌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谁出来谁倒霉!
  李纯天旋地转的:“就……”
  她哑火了,被林稚的话绕在里面,求助的看向胡殷。
  胡殷神游天外:古代逻辑鬼才,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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