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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向沉稳的孟时谦罕见地着急,孟时真更得意了,“我当然确定,前天晚上我还在一个朋友的派对上看见她了呢。”
  “她不小心掉到泳池里,周彻紧张得不得了,亲自跳下去把她救上来,还一路抱着上了救护车……你说说,什么样的关系能这样?”
  孟时谦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伸手拧了拧眉心,胸口发闷。
  他不想相信,可不得不信。
  强压住心里那股憋闷,沉声道:“这件事别让爸知道。”
  孟时真鼻间溢出一声轻哼,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处呢?”
  “要多少?”
  “不多,我看上一台跑车,给我买了就行。”
  晚饭之前,孟苒走进别墅,和往常一样,孟时真斜着眼看着她扯了扯嘴皮,她只当做没看见。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孟苒还是一样的沉默,只安安静静地吃着碗里的菜。
  孟时真一反常态,也安静了下来。
  只有孟德铭和孟时谦聊了几句公司里的情况。
  吃完饭以后,孟苒没什么好待的,走到门外准备打车。
  之前搬走的时候,之前那辆小车子也被留下了。
  她从心里,想和孟家人划清界限。
  孟时谦叫住走到大门口的孟苒,“小苒,我正好要走,顺便送你回去吧。”
  孟苒没拒绝,坐上了孟时谦车子的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行驶平稳。
  孟时谦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时不时偏过头看一眼孟苒的侧脸。
  第一次见到她,是小时候,她被父亲从外面领回来,瘦瘦小小的身影。
  “这是孟苒,从今天开始,她是你们的妹妹。”
  母亲徐芬哭天抢地,闹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妥协了。
  孟时真从小娇惯,知道孟苒是孟德铭在外面女人生的女儿,一把冲上前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小孟苒默默地爬起来,扯了扯泛黄的衣袖,低着头不敢说话。
  孟时谦心有不忍,主动走上去拉她的手,叫她一声妹妹,却把孟苒吓得往后退了退。
  那时候的孟苒,很瘦,很胆小。
  平常说话声音都听不见,总是低着头,吃饭只吃一点。
  后来,他在放学路上等她,和她一起回家,才让孟苒对他不那么戒备。
  终于知道了她吃饭不多的原因,“在福利院,只能吃这么点,多了就会被打。”
  孟时谦听了心里难过,每次吃饭都会主动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还养成了一个习惯。
  买了好多零食放在书包里,每天给孟苒一点。
  思绪回神,孟时谦装作不知情,随口和她说话,“最近工作怎么样?”
  孟苒看了他一眼,“还好,挺忙的,不过能应付过来。”
  他嗯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
  车子停到孟苒小区楼下,她自觉推开车门,道了声谢,就要转身。
  孟时谦叫住她,“小苒,你等我一下。”
  从后备箱抱出两个大大的箱子,“买的水果,我给你拿上去吧。”
  孟苒知道推脱不了,没拒绝。
  一路电梯上到十八层,孟苒打开房门,给孟时谦拿了鞋套,看他走进厨房,把箱子放下。
  “你现在一个人住,好好照顾自己。”
  孟苒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哥。”
  孟时谦抬脚往外走,没过几步,又回头,走到孟苒身边,语重心长,“你和周彻……”
  孟苒意料之中,她早就猜到,那天孟时真在场,自己被周彻抱着出去的事情肯定瞒不了。
  也不知道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哥。”
  孟时谦叹了一口气,“小苒,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可周彻这人,不是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一年前,他开车撞了另一辆车,出了连环事故,被他又宠又捧的女朋友就在前面车上,还被落下了残疾……”
  孟苒心里一惊,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舒意然的受伤,就是周彻造成的。
  “我不管你现在在周氏做什么,尽量不要招惹他,要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公司来,或者继续去读书,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孟苒不由得感动,孟时谦对自己,真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可她要查的事情,是关于遗物里属于母亲的另一张照片。
  年轻的母亲扎着马尾,和周路平站在一起,背后是春天的湖畔。
  周路平揽着母亲的肩膀,她的头自然地往里靠,笑容灿烂。
  照片背后,还有手写的四个字。
  此去经年。
  可明明,自己有父亲的。
  并且,父亲和周路平认识,还有孟德铭。
  为什么孟德铭会骗自己,说是她的亲生爸爸。
  又为什么,他从来对周路平避而不谈,甚至装作完全不认识。
  孟苒想要知道周路平当年和母亲之间的一切,就必须要接近周彻。
  朝着孟时谦笑了笑,“我知道的,放心吧。”
  南市周家别墅,晚上家宴,周彻喝了点酒,让司机开车送他回去。
  路上,借着窗外吹来的晚风,周彻扯开西服领口,表情不耐。
  母亲宋淑挽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他抱着自己助理去医院的事情。
  一顿饭的时间,几次三番提醒,说沈家有意愿联姻,现在发展势头不错,对他未来也是不小的助力。
  要他注意点,别再闹出一年前那样的事情来。
  宋淑挽念念叨叨,听得他头疼,忍着才没当场发作。
  司机把车子往他住的大平层开,快要到了,后座的周彻突然出声,“调头。”
  最后停在了孟苒家楼下。
  她和殷乐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正坐在小画室里给画上色,放在地毯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听见周彻一如往常般冷漠声调,“下来。”
  孟苒把画笔放进盒子里,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拉开窗帘,楼下确实停着周彻那辆限量款车子,整个南市就这一台。
  收回视线,看着画板上还未完成的画作,“我要睡了。”
  周彻坐在车里,车窗半落,抬头看见孟苒在的楼层灯光亮着,一个纤瘦的人影站在窗户旁边。
  “先别睡,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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