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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伶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将许梦舒的脑海炸成一片空白。
  她不敢承认,不敢说她喜欢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小叔。
  哪怕心里重复了一万次,预设表白了无数次,此刻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小叔他很好。”
  江伶显然不打算将这件事翻篇。
  “很好?可你还是没说喜不喜欢。这么难回答……是喜欢吗?”
  许梦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指甲都陷入掌心肉里。
  她逼着自己摇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涩。
  “我……不喜欢小叔!”
  闻言,江伶挑眉笑了笑,也没说信不信。
  “你回去吧,顺便和顾飞说一声,我先走了!”就转身进了电梯。
  许梦舒一个人定在原地,惴惴不安。
  她明明藏得很好的,为什么江伶会看出来……
  那顾飞会知道吗?
  如果知道,会是什么看法?
  许梦舒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她抱着这样的心思,走回了办公室。
  才推开门,就听见顾飞的声音:“回来了?”
  顾飞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勾画着,一边冲许梦舒招手:“过来。”
  许梦舒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害怕离顾飞越近,自己就会更栽在对他的爱里,拔不出来。
  可又没有理由躲开。
  最后,许梦舒只能努力平复着呼吸,慢吞吞地挪到顾飞身侧。
  顾飞笑着看她的小动作,只当她还像以前一样怕被训话:“别怕,我又不会训你。”
  “之前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哪次不是把我说哭。”许梦舒下意识地回嘴。
  话出口的那刻,她骤然想起了从前。
  刚上大学时,许梦舒的经济学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许父恨铁不成钢的将她打包送到顾飞这,顾飞耐心地一题一题讲解,可那时候许梦舒春心萌动,总是走神,脑子里只剩下“小叔真好看。”
  结果不出意外,许梦舒经济学喜提挂科。
  得知这个结果,顾飞也不发脾气,只是盯着许梦舒看,不说话。
  许梦舒却比任何时候都心慌,哭着喊着发誓:“小叔,我一定好好学。”
  ……
  失神间,顾飞将刚才圈画的文件递了过来:“这是近三年公司的财务账目明细,你根据这个写一份战略规划给我。”
  说完他便起身,让了位置:“你就先在这坐吧。”
  许梦舒回过神接过,就看到顾飞拿着平板,靠在了沙发上。
  她很少见到工作时候的顾飞。
  印象里,顾飞是温和的,病弱的。
  可现在的他微皱着眉,透出些不曾见过的锋利。
  许梦舒莫名觉得这样的顾飞有些陌生,有些遥远。
  她不自觉地轻喊出声:“顾飞!”
  顾飞掀眸看来,眼含疑惑:“怎么了?”
  对视的瞬间,许梦舒突然想起自己刚到伦敦时,房东跑路,卡也丢了。
  她一个人窝在旅馆逼仄的床上,也是这样念着“顾飞”撑过了那些个寒冷的夜晚。
  “顾飞!”
  许梦舒下定决心又喊了一声,才问,“我以后可以不叫你小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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