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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衡恍惚极了。
  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是自己疯了!
  可眼前的江婉清那么真实。
  陆少衡怔怔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胸口还在闷闷地发着疼。
  见他不说话,江婉清收回目光,重新低头。
  陆少衡看去,才发现她正拿着笔要签字。
  而那张纸,竟然是离婚协议!
  他下意识伸手,拉住了江婉清的手,想要阻止她签字的动作。
  江婉清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陆少衡,眼神有些冷漠。
  二人对视间,气氛有些凝滞。
  江婉清又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手,问道:“陆少衡?你做什么?”
  仿佛对他这样的动作很是不解。
  毕竟吵架的这大半年以来,二人很久都已经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了。
  上一秒陆少衡还面色冷漠地要和她离婚,下一秒却又看起来想要阻止。
  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陆少衡心里一团乱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这婚不能离!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但是心里却无比清楚,对于他来说,江婉清有多么重要。0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陆少衡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
  他不能失去江婉清!
  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陆少衡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但那痛意太过于刻骨铭心,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陆少衡定了定心神,然后认真地望着江婉清的眼睛。
  他们吵架有一段时间了,江婉清的眼神现在让他觉得十分的陌生。
  陆少衡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的双眼变得如此冷漠。
  也不确定,她有没有“梦”中的记忆。
  江婉清已经不耐烦地将手挣脱:“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又拉着我做什么?”
  陆少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时半会间他也没有办法去解释,只能执拗地拉着江婉清的手。
  二人在民政局僵持着,对视着,却是谁也不肯退一步。
  时间有点长,连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催促道:“你们两个,这婚到底还离不离了?!”
  陆少衡和江婉清同时回头。
  说的话却截然不同。
  陆少衡回答:“不离了!”
  江婉清说的却是:“离!”
  闻言,她愣了愣,又看向陆少衡,疑惑道:“你怎么了?”
  “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后者神情认真,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他拉着江婉清的手,似乎欲言又止。
  江婉清眉头越皱越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少衡薄唇抿了抿,终于在她的催促中,试探地问道:“你觉得,过去可以改变吗?”
  这话一说出口,气氛突然有股微妙的诡异。
  江婉清眸中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神色。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拂开陆少衡的手,冷淡地说了一句。
  “不能。”
  这两个字像是惊雷一般在陆少衡的耳旁炸开。
  他瞬间明白过来。
  江婉清也记得。
  她也有“梦”中的记忆。
  不,或者说,那并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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