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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恶趣味。
  殷千尘轻捻指尖,轻声低语:“开始吧。”
  白苏一听,“嗖”的一下跑到殷千尘面前,指尖沾了点黄泥,往他脸上左擦擦,右抹抹,连大反派打理整齐的发型都被她扯的松松散散。
  嗯,手也不能放过,都抹上!
  殷千尘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任由白苏倒腾。
  倒腾完,白苏弯起嘴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上下打量了一番。
  还推了推殷千尘,指了指窗台边桌子上那面小铜镜,那还是原主母亲留下的。
  “千尘大哥,去照一下镜子,看看像不像?”
  殷千尘侧眸看了白苏一眼,能看到小姑娘满脸藏不住的小得意,轻点头。
  徐步走到桌子前,淡淡扫了一眼,给出两个字评价。
  “很像。”
  白苏也觉得很像,已经与之前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上下扫视大反派,这才惊觉哪里不对。
  哪有乞儿穿的这么光鲜亮丽的。
  现在时间紧迫,她上哪去给大反派找破破烂烂的乞丐装?
  白苏托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蓦的想起原主杂物间里还放着她爹之前的旧衣服,虽然与大反派的身形不符,但是非常符合乞儿的穿着,就该不合身才对。
  “千尘大哥,你等下,我去给你找套我爹的旧衣服,就是有些不合身,咱们将就穿一下行不?”
  殷千尘没意见。
  于是,白苏小跑向杂物间,翻找了好一阵,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老鼠咬破损的包袱,连带着里面的衣服也都是破洞。
  刚刚好,她要的就是破破烂烂,随意挑了一件灰黑色长袍,送进殷千尘手里。
  “千尘大哥,你先换衣服,换好出来晒晒太阳,我先去忙了。”
  ……
  因着有官差上门,白苏上午既没出去出摊,也没上山挖笋,而是搬出草料继续编织,早点做出一百双草鞋,剩余的时间她也能自由支配。
  就在她才完成今天的第一双草鞋时,小院大门外,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不少人,带头的便是山河村里正林峰。
  林峰年约四十,一身深青长袍,简朴却显庄重,脸型方正,胡须浓密整洁,给人一种沉稳威严之感,此时他正微微弯腰引着两位官差走过来,却不显奴像。
  白苏看着来了一群人,眉心微皱。
  她没想到人口普查也有这么多村民前来围观。
  恰在里正一脚踏进她家小院时,殷千尘正好推开门走出来。
  跟在里正后面看热闹的村民,看到一个未成婚的孤女房内走出一个男人,一群老妇人顿时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白苏这丫头,还要不要脸面,要不要名声了,这男人是谁啊?她怎么还往家里藏男人!”
  “这丫头,一看就心术不正,这不是败坏咱们村的名声吗?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村里的姑娘还怎么嫁人啊?”
  “里正,把她撵出村子,我们山河村的风气可不能被她给败坏了。”
  “对,撵出去,撵出去。”
  白苏扫视了一圈,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一行人,其中有些望向她的目光分外不友善,其中说的最厉害的就是之前给她说媒的李婶。
  突然,系统声音连续响起。
  【情绪值+20】
  【情绪值+30】
  【情绪值+50】
  白苏:!!!
  怎么大反派的情绪这么突然的波动?
  “闭嘴。”
  冷若寒潭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
  殷千尘走到白苏前面,伟岸的身躯将她完完全全挡住,阴翳狠戾的目光扫过众村民。
  一句话就让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就连里正和两个官差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里正林峰与两个官差同时反应过来,不过是个乞丐罢了,气势再凶不还是个乞丐。
  林峰一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人震慑,脸黑了大半,满脸阴沉的看向从殷千尘后面站出来的白苏,指着殷千尘对她喝道。
  “苏丫头,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殷千尘冷厉的目光扫过林峰,心底开始升起暴戾念头。
  【情绪值+100】
  白苏:!
  此时此刻,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殷千尘,俊脸虽然脏兮兮的,但她已经看出大反派神色逐渐开始变得阴狠,眼中似有戾气闪过。
  仿佛有一头蛰伏的凶兽正蠢蠢欲动,准备破笼而出。
  下一秒,男人的手背被温暖的柔软轻触了一下,打散。
  白苏给了大反派一个她能解决的眼神,上前一步。
  她是真怕大反派一言不合把在场所有人全噶了。
  以她对殷千尘的认知,很有可能。
  “里正,他是我从山里捡来的乞儿,叫千尘,无父无母无家。”
  林峰黑沉着脸,“就算是你捡到的乞儿,给口吃的就算了,你怎么还把人往家里带,白苏丫头,不是我说你,你今日出了这一出事,往后还怎么嫁人?”
  白苏望向林峰,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我就与他成婚。”
  白苏说完,指了指殷千尘。
  早在村里人一起过来时,她就已经想到可能会被他们指责,当时她就想过这个理由,不管怎么样,先把户口这事糊弄过去。
  在场所有人在她话音落下集体望白苏,十分意外。
  捡个乞丐当相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苏这是疯了吧。
  就连殷千尘,在听到小姑娘的豪言后都不由侧目,定定看着她。
  林峰闻言,恼火的瞪向白苏:“苏丫头,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找个乞丐当相公?咱村里没有这种先例,我不同意。”
  白苏面色不变,沉下声音反驳:“村里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找乞丐成婚不是吗?再说了,我如今已经十八,四月初再不成婚可就要交罚金或者坐牢。”
  她顿了顿,脸色冷了下来,说话凉飕飕的:“里正叔,我爹娘去的早,也没人给我张罗婚事,那我自己找一个不行吗?如今你不同意,是要把我往绝路上上逼。你不会是想要看着自己恩人的女儿落到那种地步吧?”
  林峰整个人一愣,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时间久远,还记得那时他也才刚成亲,也还没坐上里正的位置,媳妇又怀了身孕,家里日子苦他就只能上山去找找机缘。
  没想到机缘没找到,反被野猪袭击,滚下山坳,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情况更糟糕的是,当天晚上还下起了雨。
  他隐约记得,那时也是三月,他摔在山坳坳里,小腿受了重伤,根本爬不出去,很快他便发起了高烧,他以为他就要命丧于此了。
  没想到,白苏她爹白玉宣会不顾安危冒险上山找到他,还将他背回家,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林峰想到这,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是啊,他若是对白苏的婚事视若无睹,可短时间内他找不到愿意娶白苏的人家。
  若当真眼看着官府处罚她,那他岂不是成了众人眼中的白眼狼。
  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还怎么在村里服众?
  白苏心知林峰为人便是那种好面子,爱惜自己的名声,林梅儿就是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才用救命之恩压他。
  果然,林峰的态度不太强硬了,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轻声问她。
  “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他是个乞丐,即便今日落了户分得一亩地,再加上你爹留下的三亩良田,你俩往后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说完,林峰还看了殷千尘一眼,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瘦弱不堪,不像是能种地的人,白苏若真坚持,怕是日子不好过哦。
  不过他是不会再说什么了,免得又被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辩驳,还被怼的哑口无言,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是,我确定。”
  白苏认真点头,随即似笑非笑地扫过山河村众人,身上的气息秒变凌厉。
  “这是我自己选的相公,不是什么野男人,于名声无碍,也不影响各位家里的女儿说亲吧?”
  “你们若还想将我撵出村,可别怪我上县衙说理去,私自撵走有户籍的村民,也是要坐牢的,里正叔你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场上一时有些安静,村里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白苏。
  白苏她不一样了,之前拿菜刀怼陈氏,他们都以为是她被逼急了,才敢干出来的事。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可如今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变了,一改往常懦弱,说出来的话还一套一套的。
  都说民不与官斗,她不怕么?
  律法也没规定女子不可自己选夫,她都说了那是她选的相公,他们也没理由赶走她,他们理亏可不敢上县衙。
  就在这时,看了一场戏的两个官差,皱着眉不耐烦道:“行了,少废话,赶紧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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