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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江暮行等不到宴好的回答,便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见她没有挣脱,这才带着她缓缓向前走去。
“天江了,回去烤烤炉子吧。”
江暮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江婆婆在炉火下烤了番薯,煮了茶,她不记得姜汤怎么熬了,你教一教她。”
宴好随着江暮行的脚步走着,垂眼看着江暮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任由他去。
或许真的像桑洛所说,她该看清自己的心了。
将军府内。
两人刚走进院子,便看到郑伯迎了上来。
郑伯看到江暮行身后的宴好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唤了声。
“是夫人回来了。”
宴好默了默,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垂眼,算是应了这句夫人。
江暮行看着宴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地笑。
至少,宴好现在没有再拒绝他。
江暮行看着郑伯,声音温和,低声说道:“去叫江婆婆准备一些允卿爱吃的吧,今日风大,各屋的炉子都点起来吧。”
郑伯看着眼前的两人,笑弯了腰,答应着:“哎,好。”
待郑伯走后,江暮行垂眼看了看宴好垂着的手,小心翼翼的再次握了上去。
江暮行只是轻轻虚握着她的手腕,并没有太过失礼,如果宴好不愿,也留有她挣扎的余地。
可宴好没有,她只是跟在江暮行的身后,缓缓向院内走去。
两人脚步极慢,江暮行边走边说道:“自你走后,院子便再无人住过,我让人一切都按原来般,从未变过,今日你可要宿在这?”
两人来到从前宴好的院子内。
雪落了一天,原本院内那棵海棠树还立在那里,枝干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看着格外萧条。
宴好看着曾经的住处,觉得有些熟悉,却又陌生。
江暮行顺着宴好的视线看去,目光定在那棵海棠树上,这才轻声解释道。
“从你离开后,这棵海棠树就再也没有开过花,我曾让人来看过,他们都说这棵树已经枯死了,我没有把它移走。”
江暮行顿了顿,喉咙一阵发紧。
他转过头看着宴好,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宴好注意到江暮行的视线,转头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江暮行才继续说道。
“我总觉得……应该再给它一次机会。”
亦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宴好听懂了江暮行的话外之音。
她垂下眸子不语,江暮行见她不回应,心微微沉了下去,还未等江暮行开口,宴好便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天冬夜寒,宵禁得早,若是吃完饭再回去,怕是要赶不上宫门关闭的时辰了。”
江暮行一顿,微微怔在原地,还没明白宴好的意思。
只见宴好微微抬起头,脸颊泛起娇粉,似是被风吹的,看着格外怜人。
她垂着眼,眼帘遮挡住眸光,长睫轻颤,声音放轻了些许。
“今夜便宿在这吧。”
江暮行扬起嘴角一笑,眼里沾满笑意,连忙应声。
“你进屋歇着,我去叫江婆婆给你煮一碗姜汤来驱驱寒。”
宴好点了点头,随头推门进入到屋内。
江暮行站在原地,看着宴好的背影,眼里笑意愈发的深。
下一秒,江暮行却眉眼骤变,喉管像是被扼住一般。
他浑身力气被抽空,单膝猛然跪地,一口鲜血涌出,喷在雪地之上。
脑海中仅回荡着桑洛的那一句——
“江暮行,毒入传入肺腑,你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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