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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宗上空突然显出一个金色的大法阵,紫光又飞入法阵一角。
一声巨响伴随着季则尘撕心裂肺一声“师父”,整个仙宗恢复了一片宁静。
昆仑炼狱。
疼痛再次将季则尘的意识唤醒,后背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道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将她四肢锁住。
季则尘缓缓抬眼,便看见几步外的云翊,她失魂落魄地问:“我师父呢?我师父去哪儿了?”
云翊看着眼前狼狈如囚犯的季则尘,紧了几分握着的拳。
似有一块大石压在他心中,闷得慌又挪不动。
云翊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不言让季则尘顿时明白了,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摆着,她不断辩解:“师尊,我不是魔族,那一晚我看到师知苧去了后山……”
这些话她之前重复过很多遍,明明知道眼前人不会信,但好像说得多了,仿佛就能让师父回来似的。
“到此刻了你还诬陷她人,亏得如沁还替你求情。”云翊冷冷打断她的话,
季则尘一愣,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
突然,她猛地跪下,把头磕的“嘭嘭”直响!
“师尊,那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只要你把师父还给我,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
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加上磕头的声音让云翊心间如刺进一根针一般。
云翊阖上眼,转身冷然道:“杀了你,师弟也回不来,你活着只是为了赎师弟为你而死的罪。”
说完,他便离开了牢房。
季则尘却仍旧磕着头,满面眼泪地对着空荡荡的牢房哀求着:“师尊,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吧,把我师父还回来啊,杀了我啊……”
不见天日的炼狱,只有滴水声和每日受七次万箭穿心之苦的季则尘。
季则尘紧紧蜷在角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吱——”
PanPan铁门忽然打开。
季则尘一颤,仰起头唤了声:“师父……”
来人却是大师兄莫风。
他几步走到季则尘面前,解开她的锁链:“师尊宽恕你了,但你必须要离开昆仑仙宗!”
季则尘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木讷地说:“大师兄,我师父……”
“休要再提。”莫风漠然打断她,“师尊能放你已是开恩了,你还有脸提凌霄师叔,快跟我走。”
季则尘咬了着下唇。
师父死了,云翊也要赶她走了。
她忍着泪,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风身后。
莫风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小路下山。
季则尘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已被仙术修整好的仙宗大门,心绪万千。
这一走,恐怕再也没机会再见云翊了。
殪崋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落寞回身,却发现带路的莫风忽然不见了。
“大师兄?”她哽着嘶哑的嗓子唤了几声,并无任何回应。
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宗门弟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站住,你这个魔女!”莫风执剑站在她几尺外,一脸冷漠厌恶地看着她。
季则尘霎时愣了。
接着师知苧和云翊也缓缓从莫风身后走出来。
师知苧那满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让季则尘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师知苧变成了大师兄的模样骗了她。
云翊看着她,一字字道:“师弟真是白信了你。”
季则尘心一惊疼,险些瘫倒,未等她辩解,师知苧温声道:“师父,看在凌霄师叔的面子上你饶她一命吧。”
季则尘脸惨白着脸,茫然地环视将她围住的师兄弟。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憎恨厌恶的表情,眼中也尽是杀意。
曾经的同门个个都要让她死。
唯一不想她死的师父却因她而死。
季则尘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着,她最终看向云翊,她抬了抬手,想最后抓住一丝希望。
但云翊给她的,是那日浮翎殿上没有刺中的那一剑!
“啊——!”
季则尘倒在地上,嘴中不断涌出鲜血,她望进云翊比深渊还冷的眼底,终于心如死灰。
她强撑着一丝气,抓着那刺入身体的剑问道:“假如我真的不是魔,你会后悔吗?”
云翊触及她那绝望的眼神,心陡然一颤,几乎抓不住剑。
季则尘通红的眼落下一滴冷泪,她轻轻地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尊,我爱你。”
云翊眼眸一震,心底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迟来的痛淹没了他。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云翊看见季则尘颤抖的指间渐渐聚起金色的流光。
她要干什么?
云翊想要阻止,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季则尘红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样通红的眼,便听到她一字一句,似念在他耳边。
“我季则尘……愿以身祭阵不入轮回为代价,还我……清白,天地为证!”
话刚落地,大地忽然震动起来,阴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现宗门法阵。
“季则尘!”云翊慌了,大喝,“你要干什么?”
季则尘已回答不了,一束光将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眨眼间,她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化作金色流光,像凌霄一般直冲入那宗门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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