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初眼神冰凉，瞪着眼前的场景，一动不动。
商瑾序冲上前，捡起已经碎裂开来的碎片。
锋利的边缘像是刀片割伤他的手，血珠点点落在碎片上。
原本泛着光亮的物品已然变成死物。
无论他怎么拼凑，都回不到原点。
“你再恨我，也不该拿自己开玩笑，这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复活你的机会了。”
他求了那么多人，只找到这一个方法。
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
一天，只剩最后一天。
明天温慕初就能复活成人。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温慕初看着他如此崩溃，眼神始终充满冷意。
“商瑾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不是吗？”
带走她的爸妈，又害死他们，现在又在她面前，假装爱她，假装为了她能付出一切。
可这真的是爱吗？
商瑾序爱的是谁？
是现在的她，还是多年前满心满眼只有商瑾序的温慕初？
但那时的温慕初早就已经死了。
“我只是想要你活过来，我有错吗？！”
抓着一堆死物，商瑾序也像是失去了生的希望。
“我只是想要我爸妈回家，那你告诉我，他们还能回来吗？”
温慕初走到他跟前，死死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看着商瑾序的眼睛，看着那双变得陌生的眼睛。
过往他们之间的所有恩爱甜蜜，在她脑海中出现，又一件件剥离。
过去的她死了，过去的商瑾序也早就不在了。
“我就算永远只能以灵魂示人，也不会承你这份情。”
“你很想让我活过来吗？”她抬手，轻轻抚在商瑾序脸上。
她什么都触不到，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商瑾序殷切看着她，像是渴求的信徒。
“可是商瑾序，不会每一件事都能如你所愿的。”
这是她对商瑾序的惩罚。
永远的惩罚。
而她自己，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商瑾序感受不到她，却仍然觉得脸上一热。
他多希望，温慕初靠近他时，他真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只是现在，所有的可能都像他面前的碎片一样。
再也不可能了。
他还能做点什么？
他还能做些什么，让温慕初活过来。
“温叔徐姨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他们，当初他们被带走，真的只是因为接受调查。”
“我向你保证，为他们举行葬礼后，一定会揪出真凶。”
商瑾序的解释一再迟到。
终于在她父母都离开之后，来到她面前。
温慕初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她紧紧按住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应该拥有更合理，更完整，更幸福的人生。
可这一切，全都毁了。
被她最爱的人，亲手毁掉。
温慕初看着商瑾序，眼中含泪，一步一步后退。
直至转身离开。
她无法原谅这样的商瑾序。
更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
……
大院半年内已经连续办了两场丧事。
而这一次，是为已故的温慕初的父母。
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温父温母的葬礼，由商瑾序一手操办。
至此温家，彻底的在九泉下，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