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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这句话,那名士兵从马上跌了下来,滚落在楚文珠的脚边,生生咽气!
许是刚才那道情报过于骇人,引得京城内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突然,一个老太监从人群里跑过来,神色急切:“帝师大人,陛下有请!”
容云深微微皱眉,欲要随他离去。
楚文珠想到刚刚听到的急报,开口叫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容云深回头对上她坚持的眸色,本欲拒绝的话转了个弯,最后还是点了头。
一盏茶后,两人到了御书房。
屋内一片狼藉,处处可见破碎的金银玉器。
“砰”的一声,又一个玉器被砸碎。
官员全部缩起脑袋,躲在角落,没人敢在皇帝正怒之时冒头。
这时,一名老臣颤颤巍巍走出来,语气哀然:“陛下,南国已经没有统领全军的人了!”
“这还用你说?!”皇帝指着他唾液纷飞,“朕是问现在谁能上战场!”
满殿沉默。
平日在殿上争论吵架,如今事及身家性命,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容云深站在一众官员中,沉默不语。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划过大殿:“陛下,臣愿!”
楚文珠走到殿中请命。
一时间,所有官员都看向她,容云深也皱紧了眉。
“你……”皇帝眼睛微眯,不知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思考的动作,顿时让某些人惊慌了起来。
“陛下!不能让她上战场啊!”宰相连忙站出来劝,“慕家有通敌叛国的先例,楚文珠身为慕家后人,她要是拿了兵权后背叛南国,该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众朝臣纷纷点头:“是啊,不能把兵权给她!”
闻言,楚文珠拼命压着怒火,尽量平声:“我慕家三代功臣,铮铮烈骨,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宰相冷哼一声:“红口白牙一张嘴,你觉得谁敢信你?”
楚文珠看着这群小人,只觉悲哀。0
最后,她只能看向皇帝,希望他能放权。
这时,大太监走到了皇帝身边,小声耳语了些什么。
皇帝听后面露一喜:“你说的对!快把人带过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片刻后,一道道锁链摩挲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妇人被侍卫羁押着走入殿中。
赫然是楚文珠的母亲!
楚文珠一惊:“娘!”
她惊慌地想过去,却被慕母身边的士兵挡住了去路。
母女俩隔着两把长枪,却像是隔着生死两端。
楚文珠克制着情绪,转头望向龙椅上的皇帝:“陛下这是何意?”
皇帝得意嚣张:“楚文珠,你出征后,朕会让人照顾好你的母亲,让你无后顾之忧。”
无后顾之忧?这分明就是在用母亲的命威胁自己!
这一刻,楚文珠对天家的唯一敬意也消散了。
她心中除了悲凉,什么都不剩。
慕家护的国,护的人,一个个都忌惮他们,要让他们死。
就算是走到面临国破家亡这一步,还在自私自利的算计……
楚文珠突然有些疲累,她不知道,这样的国,这样的君,护着何用!
“文珠。”慕母突然开口叫了她。
楚文珠转头看她,就听她说:“我们慕家护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南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千千万的百姓!你记住了吗?”
凝着母亲坚定的眼眸,楚文珠呼吸一颤,点了点头。
见状,慕母才看向高台上的皇帝,高喊道:“慕家三代忠烈,忠心耿耿,灭南蛮,杀倭寇,战功赫赫!今因战败,老妇愿已性命赔罪,望南国千秋万代!”
听着这些,楚文珠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的情绪:“娘……”
慕母却只朝她温柔一笑,目光描摹着她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好似要将她永远记在心里,永远无法忘却。
最后,她说:“文珠,做你该做的事情,不求流芳,但求无愧。”
话落,慕母挣脱士兵的扣押,义无反顾冲向石柱!
楚文珠目眦欲裂,惊慌大喊:“娘,不要——”
“砰!”
慕母的额头撞在石柱上——
刹那间,天地轰鸣,血光四溅……
殿前,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都忘记了呼吸。
也没有人再拦着楚文珠。
她磕绊的跑过去,将母亲抱进怀里,害怕地捂着她额头上往外冒的鲜血:“娘,你不要吓我……你醒一醒好不好?”
“太医!太医!容云深,你救救我娘,你叫太医来救救她!”
楚文珠声泪俱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在殿堂之上。
然而从始至终,容云深只是漠然背手站立。
无力的哭喊间,慕母的尸体慢慢变凉,变冷。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才姗姗来迟:“人已经死了。”
此话好似挖走楚文珠心头的肉,疼得她躯体蜷缩。
鲜血沾满双手,楚文珠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不停抖动。
她转头环顾在场的所有人,满腔悲愤,却无从发泄。
这里,所有人,都是刽子手。
若可以,她好想杀了他们为家人报仇!
可自己不能!
母亲临死前的字字句句还在耳边回荡,身为慕家人,她从来没有选择。
楚文珠闭了闭眼,将心里无尽的悔,恨都压下,然后起身朝人群走去。
楚文珠每往前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直到她走到阶梯下,皇帝慌了神,大声喝止:“楚文珠,你要干什么?”
楚文珠凝着他眼里的惧怕,咽下嘲弄,慢慢跪地:“臣……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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