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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状,那手下立即识趣离开。
周云霜艰难迈步踏入屋内。
门关上,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寂得一丝声音也无。
对视良久,还是周云霜先开口问:“你是何时记得前世之事的?”
这话出口。
许沐霖冷淡的神色间透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真的也是。”
之前他还疑惑周云霜为何对他不似初婚时热切,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跟他一样,是从前世回来的。
见许沐霖如此冷静的态度。
周云霜眼圈发红,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晃过。
喉间都涌上血味,被她死死压下去。
她忍不住哑声问:“重来一回,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前世夫妻五年。
周云霜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她爱许沐霖,敬许沐霖,就连许沐霖抄她家,她也深明大义,接受了现实,并未曾与他多闹。
她自认对许沐霖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如今,面对她前世因他受过的种种痛苦,许沐霖竟没有丝毫愧疚吗?
许沐霖神色露出几分疑惑:“愧疚?为何愧疚?”2
周云霜僵住。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继续说:“当初若不是你不安分,非要与我和离搬出许府,怎会给仇家有机可乘?”
心脏被重重一击。
周云霜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沐霖,从喉间挤出话:“可最后,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质问许沐霖。
“你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案犯尚且还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对枕边人如此心狠?”
“许沐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周云霜嗓音嘶哑到极致。
然而此刻,她的声嘶力竭跟许沐霖的轻描淡写形成鲜明对比。
许沐霖神色未变,语气甚至没有半分波澜解释。
“我杀你,是因为你那时已经痛苦至极,救下来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给你个痛快。”
“至于周家人,从你看到账本做出控告你兄长的决定后,还不够你看清他们的本质吗?”
周云霜这才明白:“账本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
许沐霖也直接点头承认。
“对,我本以为这样能要你跟周家做个决断,可没想到,你依旧执迷不悟,还记挂着他们。”
“你们一家子,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听着许沐霖平静的解释。
周云霜胸膛痛苦得几近窒息。
重来一世,许沐霖依旧还是那个冷漠寡情的他。
不,他甚至远比前世更可怕!
她再无话可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是,是我自找死路。”
许沐霖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
周云霜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
这次过后。
周云霜接连几夜未得好眠。
直到这晚,她深夜睡不着,独自坐在桌前。
看着明亮的月光洒落在梳妆台上。
周云霜眼底泛起些许波动,她拿出了那张被压在匣底的房契,心中下定了决心。
半晌。
她起身摊开笔墨,在纸上一字一字写下: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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