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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庙里,沉香环绕。
  萧曼群双手合十,默默诵念佛经,佛经亦能静心。
  一炷香之后,她慢慢睁开了眼,心里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这里是寺庙,也就是说,她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她缓缓擦拭桌上摆放的香炉,下一秒,她恍恍惚惚想起了之前被沈微顾束缚的种种过往。
  她现在,是自由的。
  对于一个刚刚从水声火热里挣扎出来的人来说,现在的的外界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一阵风从外面吹过。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半晌之后,却又无力松开。
  有时候她真的讨厌自己这副因为习武而过于警觉的身体。
  她静静听着风声,嘴里无声的默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
  随后,她亦步亦趋的朝着供奉牌位的灵堂走去。
  ……
  这是沈微顾不眠不休批阅奏折的第三日。6
  他必须让自己忙起来,才能遗忘掉某些事情。
  傅佩昕站在殿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想不明白,不就是萧曼群出家了吗?
  为什么沈微顾会变成这样。
  她手中端着一碗自己精心烹制的汤羹,眼里染上几分焦急。
  “陛下还是不肯出来吗?”
  总管公公比她更急,埋着头小心翼翼的回话:“回傅将军,奴才也不知道,陛下似乎只是在批阅奏折而已。”
  傅佩昕脸色蒙上一层阴霾,委屈的看了看手里的汤羹,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走了。
  夜晚的皇宫似乎比寺庙更加寂寥。
  沈微顾登基以来,后宫空置,也没人能被沈微顾册封为皇后。
  整个皇宫里,只有沈微顾一个人睡着空空荡荡的主殿,之前萧曼群还在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多孤独,只是后来萧曼群走了之后,只剩他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皇宫。
  直到夜色降临,沈微顾终于后知后觉的停下了笔。
  他脸上带着一抹阴霾,随即淡淡开口:“曼群,和我练剑吧。”
  可是没人回答。
  他怔了怔,手中的笔被他缓缓攥紧,直到笔杆断裂,变成两节。
  他方才如梦初醒,一股茫然且后知后觉的悔意席上心头。
  她不在,甚至不会愿意见他了。
  可他明明知道,萧曼群爱他,敬他,甚至她的家族也因为对皇室的忠心而相继去世。
  那些她和自己相互扶持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名为懊悔的情绪。
  那些有着萧曼群陪伴的日子,也变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半晌,直到感受到夜风吹在身上的冷意之后,他才有了动作。
  他缓缓走出大殿,总管公公适时的点上了灯笼,缓缓跟在他身后。
  沈微顾看着天色,面无表情:“明日准备一下,我要出宫。”
  总管一脸为难:“可是陛下,明日您似乎宣了北国使臣觐见……”
  他不为所动,脸色照旧:“那就推迟,使臣而已。”
  总管垂下头:“是。”
  次日清早,一辆低调的沉木马车缓缓离开了皇宫,前往了清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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