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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胥没有躲,硬生生挨了她这一刺。
他忍着心口剧痛沉声,“你就这么恨不得朕死?”
容云绮红着眼没有回答。
她本以为萧承胥会躲闪,可他没有。
“陛下遇刺——”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宫人登时乱作一团。
被赶来的御林军押住时,容云绮仍静静望着被宫女、太医拥簇的萧承胥。
他心口鲜血流淌,染红了龙袍,目光却凝望着她。
四目相对,好似隔了万水千山。
容云绮眼睫轻颤,一股悲戚涌上心间。
“把容云绮押入地牢!”
容云绮提线木偶般被御林军带离,扔进了漆黑潮湿的牢狱。
望着漆黑的四周,她蜷缩在角落,攥着那支带血的玉兰花簪不自觉的落下清泪。
一夜无眠。
连着三日,都没人管过容云绮。
直到这天,宋月歌一袭盛装出现在牢房门口。
她嫌恶的掩着口鼻,命贴身宫女拿出一张纸推到容云绮身前。
“签了它,本宫保你不死。”
容云绮一眼看见纸上明晃晃的“罪状”二字。
她本以为是承认行刺皇帝的罪状,可呈现在眼前的,却是逼她承认与朔凌松私通罪状。
容云绮一字一顿:“莫须有的事,我不认。”
宋月歌冷哼一声,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两个太监把浑身血污的朔凌松拖到牢房前。
容云绮一惊,猛地抓紧牢房门。
“宋月歌,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他人!”
宋月歌笑如蛇蝎:“朔凌松的腿已经断了,可他的手却还完好无损。”
“你说,要是把名动天下的琴师手指一根一根敲断,是否也会像琴音般悦耳动听?”
“你敢!”容云绮摇晃着坚实的牢狱门,眼眶猩红。
“我为何不敢?”
宋月歌最厌恶容云绮这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狠狠扎进朔凌松的手背。
朔凌松痛到了极致才闷哼一声。
容云绮的泪霎时打湿了脸颊:“放过他,我签……”
容云绮颤抖着拿起笔。
旁侧朔凌松陡然发声:“公主……别签……”
容云绮的名字已经落在罪状角落:“现在可以放过他了吧……”
看着眼前卑微的容云绮,宋月歌恶劣的扬起眉:“好啊——只要朔凌松把名字写上去。”
容云绮猛地抬头:“你言而无信!”
说着,她扑上前去想要夺回那张写着自己姓名的罪状。
宋月歌轻轻抽走罪状,容云绮便扑了个空。
“容云绮,你知道你这副样子有多像一条丧家之犬吗?”
望着容云绮愤恨到极致的脸,宋月歌不屑道:“本宫已经没耐心了。”
太监捧出来一把铁榔头。
他们将朔凌松的手指根根绑在木板上,只听“咔擦!”一声,朔凌松一根指节被硬生生敲断。
容云绮几乎是在哀求:“求求你停下——”
朔凌松痛的额头冒汗,却仍旧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公主,我没事……”
直到朔凌松十根手指全部软塌塌的垂下。
他们抓住朔凌松的手掌,蘸着血,盖在罪状上。
随后,宋月歌才满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
隔着牢房门,容云绮拼命伸手想要去够到他,可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他们中间始终隔着半尺。
半尺,不到一步的距离,现在却宛如天涯咫尺。
朔凌松艰难的向前爬着。
曾经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现在却满身血污脏泥宛如蝼蚁。
容云绮痛苦的闭上眼,绝望的捶打自己。
三年前,她护不住父皇母后、护不住孩子……三年后,唯一的好友都受她拖累。
朔凌松艰难的开口安慰:“公主别哭,我会心疼……”
半日后。
容云绮昏沉间,忽然听到开锁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却见太监总管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陛下醒了,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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