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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婉给夏覃盛了粥,夏覃边吃边听陈婉讲自己学生的趣事,两人抱着图图走出餐厅时,夏覃的身份已经从长辈变成了可以谈笑风生的朋友。
  二人说说笑笑地往主厅走去,走到一半突然飘起了大雪,陈婉将图图抱得更紧,二人谁也没再说话,默契地加快了步子。
  雪静静地下着,不一会就将院落染得一遍白,万籁寂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主厅的灯火与喧闹就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二人才走到正门就与躺在担架上的夏闵不期而遇,而主厅中本来坐着的众人全都乌泱跟在担架周围,夏程更是脸色发白的亦步亦趋跟在担架旁。
  陈婉打量一圈并没有在人群中见到陈敏,她压下心中疑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将图图放到地上,忙也挤到担架旁去观察夏闵的状态。
  夏闵双手捂住心脏,嘴唇青紫,脸颊发红,正躺在担架上喘着粗气。
  看到夏覃后,他眼眸中迸发出光亮,他一把抓住夏覃伸过来的手,嘴唇张张合合才将字吐露清楚:“夏覃……为……夏家新一代话事人。
  除了夏程,……谁……谁也不准……陪着我去医院,今夜的祭祖,夏家人……必……须全部在场。”
  “大哥”夏覃不赞成地皱眉。
  “有没有听到!”夏闵紧紧抓住夏覃的手,眼中通红一片,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好,我答应你,你别激动”夏覃无奈点头,并嘱咐夏程:“照顾好你父亲。”
  不等夏程点头,他连忙站到一边,看向围在担架两旁的夏家亲眷们:“大家让一让,让医生抬着大哥出去。”
  人群连忙往两侧散去,担架顺利出了主厅大门,拐到一侧上了救护车,眨眼功夫,消失在夏家宅院内。
  夏覃带着夏家众人走到主厅坐下,这才捏眉问夏家老二:“二哥,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夏晨在老一辈中排行第二,只比夏闵小三岁,他脸上本就挂着怒意,被夏覃这么一问,干脆直接道:“你二嫂今年好不容易答应我回来老宅过个年,结果,被陈敏那女人找茬,现在已经气得回娘家了!”
  早晨帮陈婉的那个妇人也阴阳怪气道:“可真有意思,当年落魄的陈家小姐,还未赎清罪孽,如今倒是摆起谱来,直接欺负到我堂姐头上了,要……”
  陈婉坐在沙发后的椅子上,垂着眸,听到这话时,忙竖着耳朵。
  “三嫂,慎言,还有小辈在。”夏覃赶紧打断,他叹了口气,颇觉心累:“三哥,还是你来说吧。”
  陈婉心下可惜,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喝,就捧着,打量众人反应。
  此时,佣人还未来得及打扫,主厅一片狼藉,众人眼中大多挂着幸灾乐祸,陈敏此时不在主厅,连夏闵被抬出去也没露过面,估计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被夏覃唤三哥的人名夏季,就坐在夏覃右边沙发第一个位置,穿着一身唐装,眉目正气。
  他先是不赞成地看了一眼自家妻子,才转头看向夏覃:“二嫂与大嫂起了争执,动了手,众人拉开后,大嫂去了书房,二嫂则负气离开了老宅。
  我也没注意大哥与大嫂到底说了什么,大嫂再出书房时红肿着半边脸,回了房间,再没出来。
  而大哥则又回书房呆了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夏程一脸惊慌的跑出来,说是大哥发病了,我们这才联系医院。
  ”
  话语公正,并没有偏颇哪一方,但夏覃已经知道事情的导火索到底是何事了。
  他在心下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说自家二哥什么好。
  他们这一辈人都知道几十年前发生的那件旧事,两位嫂嫂自嫁到夏家就不对付,二哥他怎么敢将二嫂喊回老宅过年的?
  是闲日子过于安生?
  他捏了捏眉头,站起身来,却被夏晨一把拽住:“
  你小子是不是想唤她出来主持祭祀?
  别去废嘴皮子了,大哥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也没见她出来,想来正在气头上。”
  “也不能不祭祀吧?
  这可是夏家一直以来的规矩。”夏季皱眉:“夏覃还没成家,除了大嫂,还真没有人合适操持祭祀。”
  夏覃没有说话,他将目光看向缩在角落的陈婉。夏季的妻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亮,笑道:“哎哟你们可别忘了。
  操持祭祀除了夏家掌权人妻子,还可以是长房长媳。
  现在大嫂不是不方便主持吗?
  那就让婉婉上吧。
  他已经和夏程订婚了,已经半只脚踏入夏家了,嫁入夏家是早晚的事儿。
  就当让她提前熟悉熟悉流程了。”
  “这不太妥当”夏季拧眉,脸色微凝。
  “有什么不妥当,当年那女人还不是没嫁入夏家就开始操持祭祀。”夏晨想着被欺负的妻子,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夏覃,你说呢?”夏季将目光看向夏覃,在他看来自家弟弟最为守礼,是万不会答应的。
  “你是不是也认为不……”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夏覃点了点头道:“我觉可行。”于是话就被这么卡在了喉咙内,他一脸震惊的看向夏覃。
  “既然夏覃都认为可行,那你快跟我来,我教教你祭祀流程。”夏季妻子一脸欢喜上前将面上装况外,实则喜不自禁的陈婉拉起。
  陈婉看了一眼夏覃,见夏覃朝她点了点头,这才没有推诿,直接跟着夏季妻子走出了主厅。
  夏覃帮她,应该是对她这个侄媳妇颇有眼缘,顺手拉一把,希望她能在夏家站稳脚跟。
  而另外两人出于什么目的帮她,她用不着去思索,是不是对她抱有善意,她也管不着。
  她看了半天至少能区别,这两人对陈敏都看不惯,之间可能还隔着什么口不能宣的隐秘旧事。
  目前,他们和她拥有着共同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夏季媳妇将陈婉拉出主厅后脸上的热络就消失了大半,她放开陈婉的手,脸上一片淡漠,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提点道:“机会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谢三婶”陈婉也没纠结女人的态度变化,只是乖巧腼腆地道了声谢。
  “先别谢,等你拿下夏覃时再谢也不晚”女人嘴角勾起,垂眸道。
  陈婉只觉一阵寒意爬上脊椎骨,之后扩散至四肢百骸。
  这女人看出来了?
  那其他人呢?
  她勉强扯起一个笑装傻道:“三婶说的话,我不明白。”
  “不用紧张,夏家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可看不清你在厨房对夏覃耍的伎俩。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我恨透了陈敏,只要是能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乐意去做。
  帮你,不过是顺手打压陈敏罢了。”女人状似亲密地拍了拍陈婉的背,低声道:“只是,你眼中的野心还是藏一藏得好。
  太过直白,只会打草惊蛇。”
  “谢三婶”陈婉垂眸,勾起一抹笑意,跟在女人身后去了祠堂,只半小时她就将所有流程都记了下来。
  她在这个世界呆了6年,早已不再愿意相信任何人,女人给的定心丸她压根就没打算吃下去。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是持久永恒的。
  与其傻傻相信女人的话,或者因为女人的话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尽快拿下夏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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