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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安亲王的背脊绷得愈发紧,越发直了。
不行,他堂堂王爷不能做这样荒唐不要脸的事。
而且景姑娘应该也没有被人欺负。
之前赵家那举人跟景姑娘争论时,景姑娘不是坦坦荡荡,说要跟赵举人去公堂之上验明正身么?
景姑娘要是失去了清白,必然不敢去公堂的。
想到这儿,安亲王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两个老大夫给骄阳郡主诊完脉了。
两人对视一眼,细微摇头,都没看出这郡主有什么病。
思索过后,两个老大夫拱手说,“王爷,郡主应该是方才当众道歉受了委屈,一时堵了心才晕厥,小人拿银针为郡主扎上一扎,郡主就能顷刻苏醒过来。”
安亲王蓦地抬头看着大夫。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压下心底杂乱的思绪,慢悠悠道,“好啊,多扎几针。”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床上的骄阳郡主,果然,他说多扎几针时,他看到那孩子心口起伏忽然缓了缓,应该是吓到了屏住了呼吸。
他眼神微冷。
他最厌恶装病吓唬人的行径。
能被一个人装病所吓到的必然都是最在乎她的亲人,动不动就故意装死让亲人为她着急上火,这种行为绝对惯不得!
眨眼间,老大夫已经从药箱里掏出了银针。
而床上装晕的骄阳郡主,此刻眼睫拼命颤动,显然也被吓得快要演不下去了。
在大夫一手拿银针,一手轻轻按住骄阳郡主人中时,骄阳郡主再也绷不住了。
她眼睫一颤,就慢慢睁开眼睛,装作忽然苏醒过来的样子。
“你是谁啊?你捏我鼻子做什么?”
她假装茫然,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老大夫。
看到老大夫手中的银针,她装作吓坏了的模样,嗖一下就跳下床,惊慌嚷嚷道,“你拿针做什么?你是不是要害我?”
她躲在嬷嬷身后,一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模样。
“……郡主醒了啊?”
老大夫默默看着这个小郡主,差点就笑了出来。
装病的小孩子他见多了,演技这么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转头看向安亲王,忍着笑,说,“王爷,郡主已经苏醒了。”
安亲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平静凝视着骄阳郡主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
演得挺好。
反应这么快,演戏演得这么真,恐怕这孩子已经演过很多次了。
他一言不发,整个药铺的空气都好像随之凝滞了,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就连骄阳郡主也低着头惴惴不安,根本不敢跟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对视。
安亲王安静了十几息,才站起身来。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骄阳郡主面前。
骄阳郡主抬头看他时,正好瞧见他伸手从老大夫手中拿过银针。
骄阳郡主吓得脸都白了,“父王……”
她以为安亲王要扎她一针,安亲王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然后拉起她的手将银针放在她掌心。
安亲王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第一次犯,本王可以不下你的脸,但是你要长记性,同样的事不要犯第二次。”
他缓缓合紧骄阳郡主的手,淡淡道,“以后便把这根银针随时戴身上吧,若是再晕了,也好派上用场。”
骄阳郡主手指颤抖着,紧紧握住了掌心里冰冷的银针。
被笼罩在这个威严的男人气息里,她有一种心惊胆战的畏惧。
前世被这个男人扼住脖子亲自灌下毒药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她打了个寒战,泪汪汪望着这个男人。
她相信,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一次警告过后,她以后要是再敢装晕,这个男人一定会亲自握着银针把她扎出满身的血窟窿!
她咬牙强忍着内心的惧怕,乖乖点头,“骄阳记住了,骄阳再也不敢了,父王您别生气。”
安亲王瞥了一眼泪汪汪的小姑娘,“走吧,回府。”
他转身走在前头,骄阳郡主赶紧跟上。
景家人将他们两位贵人送出门,正在这时,街道尽头有人骑着枣红色大马飞奔而来。
安亲王抬头看着那纵马而来的人。
他停下脚步。
马儿一停下,马背上的人就飞快落地,满脸喜色的飞快走到安亲王面前,“王爷!小公子找到了!他和他养父母就在城外白云观!”
安亲王一怔过后,脸上浮上喜色,立刻领着一行人匆匆赶赴白云观。
药铺门口——
景飞鸢刚拿着一盒药膏准备追出来给安亲王,却只看到了安亲王一行人离去的背影。
她手指紧紧捏着药膏,眼中难掩惊喜。
白云观!
安亲王家的小公子在白云观!
那么,她之前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她药玉空间里的煜儿恐怕才是真正的王府小公子,如今白云观那个是冒牌货。
景飞鸢努力压下心底的激动,转头对景云峰和李知薇说,“爹,娘,我去城外送馒头,然后我可能会去白云观一趟,你们别等我,我忙完就回来。”
景云峰皱紧眉头,“你去白云观做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安亲王离开的方向,想到方才女儿跟安亲王说话,又去关心安亲王的脸上是不是受了伤,还殷勤给人家拿药,他不由有些纠结,“鸢儿,你不会是……你不会是……”
景寻鹤歪着脑袋看了看爹爹,立刻笑嘻嘻抱着姐姐的胳膊嘀咕,“姐姐姐姐!我知道爹爹想问什么!爹爹想问你不会是看上了高大英俊又威武的安亲王,想去追求安亲王给我做姐夫吧?”
景飞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她的确是追着安亲王去白云观,可是她的目的跟爹爹所想的不一样,她不是对安亲王一见钟情了,她只是想看看那个取代煜儿进入王府的冒牌货而已。
景飞鸢笑道,“爹您想多了,昨晚我有东西落在白云观了。”
景云峰这才如释重负,低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没看上安亲王就好,安亲王是天潢贵胄,他的王妃必须出自世家名门,那种贵人不是咱们家能高攀得上的,爹爹是怕你到时候失落难过……”
李知薇也摸着景飞鸢的头发,温柔说,“没错,咱们身份卑微,连赵灵杰区区一个举人都敢糟践我们,何况是堂堂王爷?他若是也欺负你,咱们上哪儿说理去?尤其王爷家里还有个那样的郡主,你若是去给郡主做后娘,那日子可真不好过,你会被欺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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