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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的时候被他百般羞辱。
“乔竹清,我要诛的是你的心!”
直到后来她死了,人们都说镇远将军沈庭函疯了。
天天抱着梦月楼花魁乔姑娘的尸体,为她日日梳洗。
嘴里还念着:“乔乔不怕,兄长在这儿呢。”
……
“今天若是没洗完这些衣服,我要你好看!”
乔竹清以前的丫鬟小荷叉着腰指使着她。
当年要不是小荷,自己也不会被卖进梦月楼。
可沈庭函居然娶她做妾!
乔竹清苦笑,手里的动作没停。
葱白的手伸进冷水混着冰碴子的浆洗盆中,一瞬便红得发紫。
风雪逐渐浩大,寒意刺骨。
小荷说了几句讽刺她的话就回了暖阁,留她一人在原地。
洗完衣服正准备拿去晾晒,乔竹清忽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去。
乔竹清被噩梦惊醒。
她胸膛剧烈起伏,一脸惊惧的盯着屋顶上的横梁。
耳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乔小姐醒了,恭喜你,你已有孕两个月了。
乔竹清一怔,缓缓转过头去,就见一名女医正守在榻边。
她……有孕了?
乔竹清的手不自觉抚上小腹,神色哀伤。
乔竹清强撑起疼痛的身子,拔下发间的金钗,死死攥在手中。
片刻后,她起身踉跄着往书房走去。
穿着一身素色衣裳乔竹清走进书房,清瘦的身子更显单薄易碎。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沈庭函忍不住蹙眉。
“身体不适就少出来晃荡,免得又要请大夫!”
乔竹清不答,缓步走向沈庭函。
她轻声道。
“我要见乔家人。”
沈庭函一怔,眉头蹙得更紧。
“乔竹清,你又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沈庭函瞳孔骤缩。
他怔怔低头看去,就见乔竹清手持一支金钗,狠狠刺进他的胸膛!
沈庭函低头看着插入胸口的金钗,喉中一片腥甜。
他强忍着痛意,抬眸看向乔竹清:
“为什么杀我?”
乔竹清眼睫一颤,对上男人的眼眸,泪如雨落。
“我不该杀你吗?”
“你杀尽我的族人!在我父母坟前辱我还不够,还将子宁哥哥赶出京城!”
“桩桩件件,我哪件不能杀你!”
乔竹清字字泣血,沈庭函却只听到‘温子宁’三个字,
他心中的妒火再次升起,握着乔竹清的手,硬生生拔出了簪子,鲜血飞溅,沈庭函直直盯着乔竹清。
“你果然和温子宁有情,今日是打算杀了我,去和他双宿双飞?”
“你想都别想!乔竹清,我要让你踏不出沈府半步!”
语罢,沈庭函高声喊来府兵:“来人!”
沈庭函却只将乔竹清丢到他们面前。
“乔竹清意图刺杀本将军,抓起来杖责五十,永世不得再踏出后院!”
话落,两个府兵上前架起乔竹清。乔竹清也不挣扎,泪水混杂着沈庭函的血迹从脸上划过,像破碎的陶瓷。
她任由府兵拖拽着自己,只不断向沈庭函喃喃道。
“沈庭函,你一定会后悔的……”
片刻后,一个府兵急急来报。
“将军,不好了!”
“乔竹清才打几板,身下便血流不止,已经晕死过去了!”
他来不及多想,高声喝道。
“还不快去请女医!”
他的双脚灌铅般沉重,急急赶来的女医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急声道。
“沈将军,乔小姐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她本就虚弱,如何受得住五十大板!”
他指向雪地中的乔竹清。
“救她……快救她啊!乔竹清若有不测,我定叫你们陪葬!”
女医听令,立即赶到乔竹清身前。她小心扶起乔竹清,手指才搭上脉,脸色骤然一变。
女医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沈庭函——
“沈将军,乔小姐……已经死了。”
……
是夜,梦月楼。
厢房内,两道纠缠的身影在纱帐后隐隐若现。
乔竹清小脸浮上一道绯红,紧攀住沈庭涵精壮的腰:“兄长,不行……”
听到这个称呼,沈庭涵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而后他又抓住乔竹清的头发,在她耳边近乎咬牙切齿道:“你不配这么叫我!”
话落,他猛地发力,结束这一场荒唐。
沈庭涵起身,讥讽的看着榻上瘫软的乔竹清:“镇北大将军的孙女,乔家千金,伺候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
闻言,乔竹清心中不由得一痛。
七年前,她是京城名声赫赫的将军府千金,而沈庭涵是她祖父收留的养子。
二人青梅竹马,互生情意。
可这时将军府忽生变数,被诬陷贪污。
她的父亲以命相逼,要她送沈庭涵顶替乔家的贪污之罪!
乔竹清百般不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宴礼被送进大牢。
这一别……便是七年。
思绪收回,沈庭涵已经穿戴好衣裳。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乔竹清,随手丢下三个铜板:“你现在就只值这几枚铜钱!”
话落,沈庭涵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竹清看着他背影,眼眶通红。
她未曾想,和沈庭涵再见面会是今夜这般景象。
她沦为风月场所的花魁,而沈庭涵被流放边疆后,索性进了军营。
七年,他立下屡屡军功,如今已是名震京城的镇远大将军。
回想起男人眼中的恨意,乔竹清闭了闭眼,藏住眼底的苦涩。
翌日。
乔竹清还浑身酸痛,就被一桶冷水泼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下一瞬,就见张妈妈的鞭子和骂声一齐落下:“昨夜你卖身的钱呢?还不赶紧交出来!”
一鞭子落在手臂上,白嫩的玉臂顿时皮开肉绽。
乔竹清痛呼一声,她不敢耽搁,赶忙从枕头下拿出沈宴礼昨夜给的三个铜板,颤颤巍巍地递到张妈妈面前。
她硬着头皮道:“昨夜的钱……都在这里了。”
话落,厢房内陷入一瞬死寂。
乔竹清冷汗一瞬浸透衣衫,她正要磕头求饶,鞭子再度落下。
张妈妈对着她破口大骂:“老娘花了那么多钱培养你,就卖了三个铜板?!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鞭子不留余力的落下,乔竹清身上的衣裳被血浸红。
她忍不住求饶:“求您放过我……我能赚钱的!”
可不论她如何磕头,鞭子都没有停下。
乔竹清气急攻心,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意识也逐渐涣散。
求救声愈发微弱,就在她要晕厥之际,管事忽地急匆匆跑进。
他对着张妈妈,急声道:“当家的,沈宴礼沈将军在门外,说要纳乔竹清进门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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