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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宸汐此时焦头烂额,已磨破了嘴皮,“昨天的事儿,我已讲的十分清楚,难道太子殿下先有庶长外室是我的错?”
大哥与左相的嫡孙女聂子玉自幼订亲,准备过年时回来完成大婚之礼。
但左相府派了管家来,说她昨日大婚故意闹事,刁蛮刻薄是妒妇,聂姑娘不敢下嫁了。
管家拱了拱手,态度彬彬有礼,“小人不敢评判谁对谁错,只是夫人本就不赞成姑娘下嫁武将府邸,这次更是怕了。”
“小人也愿姑娘的亲事顺遂如意,但没得让我家姑娘担惊受怕?稍后就把聘礼送回来,也祝府上的大公子能另觅贤妻。”
管家说完,折身便走。
转眼工部侍郎府也送来帖子,二哥的亲事也遇上难题了。
“殷慕云这个狗东西,有本事冲着我来,竟然朝大哥二哥的亲事下手!”
叶宸汐登时气得心窝子痛。
她虽料到殷慕云会出手报复,却没想到他先瞄准了家里人!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却不能舍了大哥二哥……
“退了更好,不然家里多几个矫情人儿,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叶淳善从外进来,对此并不惊讶,“咱们叶家是靠真刀真枪拼功绩,不靠联姻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
叶宸汐讪讪,“可聂家姐姐与大哥青梅竹马,大哥的心里一直中意她。”
叶淳善吸了下鼻子:“你与太子也是青梅竹马。”
叶宸汐:“……”
倒也不必拿个畜生举例来安慰她。
“也是女儿无能。若我能撑起后宅中馈,就不会被外人捏住短处,咱们家中没有女眷长辈,的确吃了不少亏。”
出去逢场应酬,她也是晚辈,总会低上一头。而且之前被殷慕云死死拿捏,也没有府邸乐意邀请她参加诗书茶会了。
“这与你有何干系?是太子的手段下作。我早就看他行事狭隘不端正,不堪做一男子大丈夫!”叶淳善可不许女儿窝心。
叶宸汐翕动下唇,话锋一转,“之前父亲有意续弦,我不该听姨母的蛊惑,坚决阻拦不让的。”
那时她还很小。
姨母每天都教她闹,只说父亲娶了后娘,就彻底不要她了。
父亲被逼无奈,只能在母亲陵墓前发誓再不续弦另娶。其实家大业大,若有个优秀的继母撑起家,并不是坏事。
叶淳善面色一滞,哪想到女儿提起这种事儿?
他老脸一红,尴尬得轻咳两声,“我心中只有你娘亲一人,从来没有再娶续弦夫人的心,别听你姨母胡说八道!”
“那父亲辞去两广总督的职务,也是以退为进保我吧?”
昨天父亲说留在京中陪她,她并未深思。
刚才左相府管家的态度,让她突然明白,她若不嫁太子,父亲手握军权,陛下一定心存忌惮的。
“也不全是为你,也为了你大哥二哥。我占得越多,他们再想向前一步就越难。”
叶淳善军功赫赫,还任职兵部尚书,“如今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早晚都会收拢军权,主动舍一部分不是坏事,你不必思量太多。”
叶宸汐却不觉得父亲交权就能了事。
前世她嫁了太子,梁文帝和殷慕云仍把父子三人活活累死才罢休。
归根结底还是帝王心狠,并非忠厚坦荡就能安稳一生。
她又想起前世嫁给殷慕云不久,大哥就被调去淮北边境军为主将。
殷慕云请旨收复北境失地,与凶猛如狼的晋国开战,大哥冒险突围残了腿,功劳却被殷慕云收入囊中了。
自那之后,大哥整日酗酒度日,抑郁不喜。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殷慕云以她在宫中地位不稳做威胁,要大哥拼一次军功为妹妹撑腰……
前世的惨状,她不容此世再重复。
与父亲又聊片刻,叶宸汐回到竹雅轩,立即吩咐翠喜明日出门送几封帖子。
“请三、四、六,八四位殿下到府上来,就说我找出来一箱旧物,不记得他们谁送的,让他们后日有空来认一下。”
“再去请吏部侍郎和刑部尚书府的两位姑娘,就说许久不见聚一聚,我有些想念她们了。”
四位皇子是她幼时在宫中一同读书的伙伴;另外两位姑娘一直对大哥二哥有心意,数次与她惋惜哥哥们订亲太早。
媳妇儿没了,她可以帮哥哥们另外再找。
至于皇子们的作用很简单:气死殷慕云外加打探宫中消息。
她要关注孙瑶一家的动态,也要知道收复失地的事。
前世大哥折在了这件事上面,今生不能重蹈覆辙了。
……
殷慕云听说叶宸汐宴请四位皇子,气得脸上肌肉都在发颤,“这贱人竟如此不知羞耻,敢召男子们到家中玩?!”
“你告诉他们四个,谁都不许去!”
殷慕云情感洁癖。
绝不容他的女人与任何男人有私交,除非是他应允的。
“殿下,您如今的麻烦不少了……”内侍陈公公悄声道。
殷慕云讪讪,一拳捶了榻枕上。
他也不知怎么了,从昨天大婚出了差错开始,就事事不顺?
他昨天从叶府回到宫中就被御史夫人骂一通。御史夫人骂街不带脏字,臊得母后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御史夫人才善罢甘休。
他替孙家赔了三倍的订亲礼。
太后还把孙瑶给带走了。
哪怕孙瑶生下儿子,恐怕也难保住性命了!
其实他也不在意孙瑶死活,只怜惜她在床上可随意摆弄而已……
“淮北主将一职是不是有空缺儿?”殷慕云突然道。
陈公公一怔,这他哪懂?
殷慕云让他去召幕僚来商议,“父皇最看重北境失地,一直有心收回来,孤必须做些事情,杀一杀殷慕衍的风头。”
“还有叶淳善那老东西,不肯把女儿嫁给孤?孤早晚会让他后悔的!”
……
殷慕衍此时也听说叶宸汐给四位殿下送了邀请帖,却把他给漏下了。
都是自幼一起读书长大的伙伴,不请太子就算了,为何也不肯请他?
“您天天就在暗处护着,姑娘哪能知晓您的心?”
“何况她眼中只有太子殿下,待您和煦,也是给那位爷看的。”
慕枫上下嘴皮子一碰,刀刀戳心。
殷慕衍低头,脚上的布靴突然有些挤脚?穿着也没那么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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