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钻心的疼瞬间涌上来。
白以凝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那一刻，她好似看见陆尘霁的眼神变了。
但还不等她细想，就倒进了一个龙涎香味的怀抱……
闭上眼那刻，白以凝又陷入黑沉梦境。
梦中，无论冬寒酷暑，她都会在门口望穿秋水，等着陆尘霁出宫回家。
每次，陆尘霁都会责怪：“不要像个傻子一样等在门口。”
但下一刻，他就会取下大氅，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接着取出一份泛着热气的糖饼，塞到白以凝的手中：“手都冻红了，若是着凉，我在宫里必定心如火焚。”
白以凝靠在他怀里笑着，把从中间撕开喂到陆尘霁嘴边：“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
那时，她和陆尘霁是真的苦啊，一块糖饼都要分作两份吃。
可就算这样穷苦又卑微活着。
只要有陆尘霁在身边，那些苦中，好像也能回味出甘甜。
白以凝泪流满面，浸湿了整个枕头。
恍然间。
她感受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泪水。
动作轻柔，好似她是什么无价珍宝。
白以凝含着泪睁开眼，却撞进陆尘霁幽深的双眸中！
那双眼里，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爱和怜惜。
白以凝心头狠狠一跳，强忍疼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九千岁……”
身上的箭伤鞭伤撕扯得面无血色、冷汗直冒。
陆尘霁立即换了轻柔的语气：“你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这一瞬，白以凝都快要分不清前世今生。
她刚收起的泪意，又在眼框中汹涌：“我梦见你出事了，之前在金銮殿上你有没有受伤？”
陆尘霁双眸一沉，放软僵硬的身体。
“不会，金銮殿那一战虽凶险，但三皇子伏诛，四皇子已经登基。”
这温柔的态度让白以凝心尖一颤。
重生一世，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陆尘霁。
思绪纷乱间，陆尘霁竟亲自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嘴边：“喝药。”
白以凝沉浸这份久违的温柔中，乖顺喝药。
当汤药见底时，唇上却忽然传来酥麻的触感，温热的指腹擦过唇角，一颗糖抵了上来，白以凝下意识张口含进去。
是桂花糖！
前世她嫌药苦涩时，陆尘霁也是这般往她口中塞一粒桂花糖！
白以凝心跳如擂，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知道……”
陆尘霁弯了弯唇：“因为我都想起来了。”
话落。
白以凝已经泪流满面，心口那一块缺失的地方终于被填满。
“你……你终于想起来了……”
她情难自禁，忍着身上的疼去拥他：“你知不知道，前世我看见你被魏玄临鸩杀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苦……”
“你一定要小心他。”
陆尘霁轻柔拍着她的背：“嗯，都过去了。”
“只是魏玄临如今已经贵为天子，本座又该如何提防？”
白以凝顿时从他怀中慌乱抽身：“尘霁，你放下手中权势，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去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
陆尘霁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恰时，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男声：“圣旨到！”
“白以凝于朕有救命之恩，朕当涌泉相报，特封为贵妃，即日进宫！”
进宫！？
白以凝还没来的及跪下，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那太监见她不动，冷声催促：“白姑娘，还不接旨？”
白以凝满怀希冀的看向陆尘霁，希望他有办法转圜。
可陆尘霁却抬手接过圣旨：“陛下的心意，我想白姑娘必定不会辜负。”
霎时，白以凝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心口冷得厉害。
连那太监何时离开的都没注意。
她声音发颤，心口像是滴血一般疼：“为何要接旨？”
陆尘霁握着圣旨，寒潭般的双眸深不见底：“因为这旨意，是本座特意为你向陛下请的，你既心悦本座，想来一定也会愿意为本座入宫。”
他抬手，轻柔挽起白以凝耳边鬓发：“对吧，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