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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从沈知意痛苦的表情中窥见了丝毫,薄砚辞发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难受,并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减轻了痛苦。
好在医生在听到铃声后很快就赶过来,在听到了薄砚辞沉稳、简短、而又清晰的说完事情发生的经过后,脸色也骤然变得严肃。
他在迅速检查完沈知意身上的伤口后,转过头,果断的叫身边的护士去做好手术的准备,随后又语速很快的对一旁脸色很难看的薄砚辞说道:“贺太太身上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裂开了,可能要重新进行修复手术。”
闻言,薄砚辞的眸光一瞬沉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沈知意,语气沉沉的应了一声。
沈知意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薄砚辞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虽然站在灯光下,可薄砚辞那双深沉的眼眸却仿佛是黑色的无底洞一般,所有的光线都无法照入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无光的黑色。
现在已是深夜,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薄砚辞寂寥的影子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上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手术中”的灯被熄灭,宛如雕像一般站立的薄砚辞才终于有了动作。
因为长久站立,他的双腿已经麻木。
再次动起来的时候,双腿的刺痛感一瞬传来,让薄砚辞不由得一个踉跄。
可他却咬牙强忍着那股如同针扎般的疼痛,步伐匆忙的走到被打开的手术室门前。
睡在床上的沈知意被推了出来。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上都没有了一丝血色。
薄砚辞见沈知意这副样子,双手一瞬攥成拳。
他抬眼,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变得低哑,向医生问道:“情况怎么样?”
手术做了足足两个小时,医生的眼中也满是疲惫。
他叹了口气,说道:“贺太太裂开的伤口已经被重新缝上,可贺太太的伤本来就严重,又遭遇二次创伤,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再加上她的腿……”
说到这里,医生有些欲言又止。
薄砚辞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的眸色已经深沉到了极致。
“她的腿怎么了?”
半晌,薄砚辞才沉声问道。
医生又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说:“贺太太的腿的就因为六年前的事情遭遇了重大的损伤,再加上这一个月以来……她的腿好像又受到了伤害。”
“本来就面临着截肢的危险,被烧伤后又再次挫伤,在经历了多次伤害后,可能……”
说到这里,医生顿了顿,眼中染上几分怜悯:“真的要截肢了。”
医生的话如同利刃,从薄砚辞的心上一片片的割下肉,让他一颗心变得鲜血淋漓起来。
薄砚辞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攥成拳的双手的掌心已经被修剪圆润的指甲狠狠刺入,鲜血从他握紧的掌心的指缝中流下。
薄砚辞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如同年久失修的旧音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吗?”
医生从前都是见薄砚辞意气风发的出现在报纸上、新闻上,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贺先生露出如此颓丧的表情。
医生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不忍,他说:“我们会尽全力,只是……还请贺先生做好最坏的准备。”
闻言,薄砚辞瞳仁骤然颤抖了一瞬。
他垂眸,眼神落到了沈知意身上
他的眸光极尽摇曳,长长的眼睫掩饰住了他眼中那极为难得一见的脆弱和悲伤。
云娇,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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