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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是没唱,沈彧山再次拒绝了。
她看了眼季眠,见他拿起酒杯,喝了几口。
她想问他什么时候能离开,但旁边的客人又跟他说上了话。
沈彧山听到他们聊到油画村改造。
听到这个消息,她竖起耳朵听。
她姨婆在油画村有两栋房子,而油画村旧改的事,早几年政府就有计划,但后来不知道为啥搁置了,难道华阳集团也打算参与进去?
只是他们没说太多,沈彧山听不到啥有用的信息。
包房内绚丽的彩灯迷幻璀璨,沈彧山看着那些旋转着的灯,不知怎地,渐渐觉得有点头晕。
好在没过多久,季眠跟一旁的客人聊完,很快就跟其他人告别。
离开时,他见沈彧山双手摩挲着裸露的手臂,好像很冷,他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之后,他又想牵着沈彧山的手,但沈彧山看出他的意思,一直都没把手放下来。
进了电梯,季眠看沈彧山一副恹恹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彧山的确有点不舒服,头晕,“有点累了。”
“沈彧山。”季眠突然叫了她名字。
沈彧山看向他,“怎么啦?”
“商场门口那个是什么人?”
来这里之前,他没问,沈彧山也没想到他会问,她愣怔了下,才说:“前男友。”
“你的眼光还不是一般的差!”
沈彧山:“......”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季眠率先出去。
沈彧山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莫名其妙的男人!
上了车,沈彧山才发现她妈妈不久前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她早几天去了趟法国,给她买了礼物,到时月底托朋友带回彭城给她。
沈彧山回了谢谢,又叫她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沈彧山的妈妈秦荟是个事业型女人,还在彭城的时候,工作就非常忙碌,留给家庭的时间不多,所以沈彧山跟她爸宋松明感情更亲一点。
他们两人离婚时,宋松明死也不把沈彧山的抚养权给秦荟,就怕秦荟照顾不好沈彧山。秦荟也自知妈妈的角色没当好,总是想方设法在物质上给予补偿。
沈彧山收起手机,转头就看到季眠定定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彧山不算一个容易害羞的人,但被一个明显对自己有企图的男人看着,也会觉得尴尬,她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问了个她关心的问题,
“我刚才听到你们聊油画村旧改的事,大概要什么时候进行?”
“商业秘密。”
沈彧山:“......”
这天没法聊了!
哪想季眠下一句却问:“你还听到什么?”
他这话,沈彧山莫名想起几月前在临海度假村里,见完那对日本夫妇,他对她说“回去后,你最好把在这里见到、看到的都忘掉。”
沈彧山清了清嗓子把他当时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回去后,会把今晚看到和听到的都忘掉,你放心。”
季眠看着她,倏尔低眸一笑,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这话你倒记得清楚。”
沈彧山可没忘记那时他怎么威胁她,她扬了扬下巴,“我记忆力不错,也很记仇的。”
“是吗?”季眠眼里的她,这一刻,很鲜活,他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深邃,“记忆力不知道,但装傻的功夫倒一流。”
他这一说,沈彧山怂了,没敢接话,她知道他意有所指。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好在尴尬的气氛没延续多久,季眠有电话进来,他接起电话,这电话一讲就十多分钟过去,车也开进了双城国际的地下停车场。
沈彧山脱下西装外套还给他,他依然通着电话,抬起另一手接。
接衣服时,他的指肚蹭了下她小指旁的皮肤,明明是让人舒服的温暖,但沈彧山却像触电似的,觉得手上被烫了一下。
她赶紧收回手。
司机已经给她打开车门,并递给她一个袋子,是在兰亭会所换下的衣服和鞋子。
沈彧山对司机道谢,又跟车里的季眠点了下头,往电梯口的方向走。
司机准备关上车门,眼尖地看到后座有沈彧山遗落的IPAD,刚想叫住她,但此时已经结束通话的季眠却把那IPAD拿了起来,对司机道:“开车。”
“是。”
司机驱车离开前,往后座看了一眼。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心思,还东西就是下次见面的契机。
回到家的沈彧山,完全没发现包里的IPAD不见了。
她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思绪回荡了几个来回,最后,她又想到季眠。
江意映那天对她说,缘分的起点,都是一个个小小的不经意的交集。
沈彧山承认自己对他也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成年人的心动,没那么冲动。
季眠今天的行为,堪称绅士,如果这是他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沈彧山觉得自己可能会沦陷。
只是这是缘分,还是孽缘,还真不知道。
最后沈彧山告诉自己,躲不过,就静观其变吧。
也许是一天下来太累了,沈彧山洗完澡,躺下就睡着。
只是睡到半夜,觉得浑身发冷,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她勉强起了床,去找了粒退烧药吃。
天亮时,她出了身汗,体温降了点,但浑身无力,她给助理发了个信息,今天不去公司。
之后又睡着了,直到何澄澄的视频邀请对话框弹出来。
沈彧山按了接通,“澄澄。”
“Cici。”何澄澄那边看到镜头黑黑的,好一会才看到沈彧山半边脸,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昨晚淋了雨,发烧。”
“吃药没?”
“吃过了,找我有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不找你,你好好休息!你在双城国际吗?我先回公司,下午过来看你,给你带晚餐。”
“好。”
跟何澄澄通完话,沈彧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之后又有几通电话进来,沈彧山实在不舒服,没接,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又响起,沈彧山本想挂断,最后却按了接通,她也没看屏幕,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那边默了一下,才有声音传来,“你生病了?”
烧得迷糊,沈彧山没听出是谁的声音,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她“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半睡半醒间,她又出了一身汗,下午何澄澄拎着外卖来到的时候,她的烧终于退了。
何澄澄:“Cici,你最近的抵抗力不行,一个月病了两次,这搁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沈彧山吃着何澄澄买过来的白粥,没好气地说:“老了呗!”
“你这是埋汰我!”何澄澄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你这张妈生脸,娇嫩欲滴,出去跟人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没人怀疑!”
何澄澄今年27,比沈彧山大上1岁,早在20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做医美,虽然她原装的脸也不错,不过一开始没整好,还是后来沈彧山去了日本,她过后调整了一番,才有今天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沈彧山就不一样,天生鹅蛋脸,没有一点多余婴儿肥,也就巴掌大,五官精致漂亮比例好。虽然从事医美工作,日常保养会有,但从没在脸上打过针和动过刀,以前还有客人甚至要求医生按她的脸来整,但沈彧山天生骨相优越,皮相的改造很难照着她的样子模仿。
沈彧山无奈摇了摇头,“你这话夸张啦!而且顶着一张学生脸,出去跟人谈合作,未必是好事!”
“谁不喜欢年轻漂亮!别跟我凡尔赛!”
沈彧山笑了,论斗嘴,她向来斗不过何澄澄。
何澄澄捡起一开始的话题,“你昨晚怎么会淋雨?”
说到这个,沈彧山就生气,要不是许俊豪,自己也不会淋雨感冒,她把昨天遇到许俊豪的事告诉何澄澄。
何澄澄听完,破口大骂,“死渣男,四年多过去,居然还敢来纠缠你,我下次见到他,肯定大骂他一顿,不,是找人揍他一顿!”
“揍他就免了,脏了自己的手。”沈彧山现在对许俊豪是无以复加的厌恶,“我当年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何澄澄貌似安慰她,也是对自己说:“谁的人生没经历过几次感情失败和遇到几个渣男!”
沈彧山听她语气不对,联想到她最近工作也不怎么上心,朋友圈有时候也若有似无地晒着一些东西,她顺着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别提了!被人耍了一通。”何澄澄提起这个,心口有点堵。
她前段时间遇到个合眼的小鲜肉,一来二往,约了几次,哪知人家居然脚踏三条船,用她损友的话说,就是海后遇到海王,互相pua对方,看谁先爆雷。
沈彧山莞尔一笑,“对方道行比你深。”
“你还是我闺蜜吗!”何澄澄貌似想到什么,突然向沈彧山靠近,问,“你跟季眠怎么样?”
“怎么突然提到他?”沈彧山有点不自在。
“最近一年围绕在你身边最多的,除了帮你修车的竹马王浩然,就是季眠了,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心动?”何澄澄试探的意味很浓。
沈彧山知道有些事,以后肯定瞒不过何澄澄,她踌躇了一下,说了出来,但说得隐晦,“单身久了,心动这东西已经开始陌生了。”
但何澄澄是何人!她太清楚,沈彧山的不否认就是默认。
她一秒道破,“看来是暧昧溢出,恋爱未满!”
“胡说八道!”被何澄澄言中,沈彧山心虚地低下头喝粥不管她。
何澄澄还想说点什么,门铃响了。
沈彧山打发她去开门,“我刚才买了点感冒冲剂,你帮我去看看是不是送过来。”
何澄澄走去门口,她这人没看可视门铃的习惯,开了锁,就一把打开门。
当看到外面站着的是季眠时,她呆若木鸡。
她刚才还猜人家是恋爱未满,这不都送上门来了!看来是她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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