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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听不见的,她在旁边倒是听得清晰。
“多年不见,公子已长得如此俊朗,真是后生可畏啊。”
“哈哈哈,古老弟过奖了,过奖了。”
“诶,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说到此,停顿了片刻,小声问道:“公子可有婚配?”
“不曾啊。”
楚洪捋了捋胡须,他倒想抱重孙子,奈何家中这孙儿主意太强,也不知道他死之前能不能如愿哦。
“巧了不是,我家孙女也不曾婚配。”
咳咳。
端茶的手抖了一抖,萧玉挑了挑眉,身子不动声色地朝说话那处倾斜了些。
楚老头果然兴奋:“你家孙女今年二十二了吧,老夫前几年见过她,模样长得水灵,人也乖巧懂事。”
“是啊,懂事,就是倔得很!”
“前几年为她议亲,她死活不答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宠着她,生怕她嫁出去受委屈,这几年就这么待字闺中。”
遇到知己一般,楚洪看向门口:“我那孙儿也是倔强,二十七八了还是独身,老夫头发都愁白了。”
“如此说来,这二人还挺有缘。”
“是啊……”
二人说说笑笑走到了另一处,后面说了什么萧玉是听不着了。
八成是商议亲事去了。
这厢。
楚洪与老友说笑时,突然发现小道儿就坐在台下看戏,他就说今日怎的不见她踪影,原来是做了一番打扮。
有意思得很!
他眯起眼睛,与旁人介绍道:“那位灰衣袍的公子,是我家孙儿的同门师弟。”
客人看了过去,果真坐了一位公子,仪态端正,就是身形清瘦了些,模样嘛……
“与令孙同门,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不能是泛泛之辈。”
“哈哈哈哈……”
楚洪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客人不知所以,亦跟着笑了起来。
柳儿在侧伺候着,时不时笑出声,就连路过的钱伯生怕失了礼,一个劲的皱着眉头。
萧玉自个儿倒是老神在在,看戏,饮茶。
迎客结束后,楚之江借着空隙进来寻了她一趟,见她此番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顽皮。”
“少吃些糕点,一会儿多用午膳,不可坏了胃。”
前日不知节制吃了那么多葡萄,昨日午饭没吃,若非他不得空闲,否则定要训斥一番。
萧玉并没吃多少,大多时候都是竖起耳朵听旁人的八卦。
“知道了师兄。”
“知道就好,我先去忙,你就在此处坐着,一会儿随我一起入席。”
“好,师兄你先去……”
话至一半,被一阵骚动打断。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面生,没见过。”
“能让刺史大人亲自迎接的年轻人,来历一定不小。”
“是啊……”
说话间,那年轻人落了上座,正襟危坐姿态甚好,一袭云纹玄袍,形容十分俊美,任谁都挪不开眼。
眉眼间含着笑意,可若是对上一眼,便觉心惊胆战。
似笑非笑,不怒自威。
褐眸堪堪扫了台下一眼,忽又退了回来,定格在一道身影之上。
似是瞧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勾了勾唇角:“刺史府今日可真是热闹啊。”
楚洪应道:“托小侯爷的福。”
两人嘴上奉承着,赵无陵的心思却落到了别处。
好好的一张面孔,偏在脸上贴了颗大痣,两道眉毛画得又粗又黑。
难怪他一时没认出。
与此同时,萧玉也认出他来,宾客名单上没有赵无陵的名字,也不见他从正门来。
莫非,东院的贵客就是他!?
赵无陵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定了片刻,便就移开了。
师兄被叫走了,余她一人坐在原处,听楚老头向众人介绍道:“诸位,今日老夫寿辰,邀得安乐侯府小侯爷亲临寿宴,老夫倍感荣幸呐!”
“安乐侯府?”
“是京城来的!”
众人瞬惊,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小侯爷。
萧玉麻木地跟着众人行了礼,盯着脚尖出了神,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又唱了起来。
原来那日在涂员外家的小侯爷,是赵无陵!
她以为是徐叔睿,还小心翼翼地生怕与他碰了面,原是她多想了。
徐叔睿与她一般,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哪里斗得过心思缜密的赵无陵。
她早该想到的。
师兄与他说话时神情自然,楚洪早就引见过了。
怪不得,师兄一直对那两个暗卫耿耿于怀,后来却再没提过。
赵无陵到底来锦州做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块玉佩吗?
说起玉佩,也不知韩亦查到什么地步了。
戏台不知何时已停,一位红衣女子缓缓行至中央,听得一人说道:“大人,这是我府中妾室,赛江南。”
楚洪打量那女子,回忆道:“可是那,觅音阁里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赛江南?”
“正是。”
萧玉打量那说话之人,年过半百,一副老态,而台上那赛江南,年轻貌美,婀娜多姿。
如何瞧,也不般配。
有客人认出赛江南来,纷纷称赞那人好本事,竟能纳得生性高傲的赛江南为妾。
赛江南弹的什么曲子她压根没听,楚老头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与旁边的赵无陵说上几句。
不知赵无陵回了什么,楚老头喜笑颜开。
一曲毕,满堂喝彩。
赛江南抱琴退下,而赛江南之夫则在刺史面前得了不少好感。
锦州刺史大寿,想讨好之人不在少数,除了赛江南献艺,还有些小辈各显神通,逗得老的们十分高兴。
不知何时,师兄到了她身边,问道:“方才上台的这几人,师妹可有瞧着眼熟的?”
她细细打量那几名男子,从未见过。
不待她回答,师兄与她说:“站在最右侧的那位,是五师弟的二哥刘青松。”
!!!
五师兄家竟与楚家有来往!
仔细瞧瞧,的确与五师兄有几分相像,他二哥在台上格外卖力,与此同时,楚老头身边挤进一个人。
瞧那模样,与五师兄更相像些。
“师兄,那位是?”
楚之江瞥了一眼,淡然回道:“五师弟的父亲。”
果真叫她猜对了,五师兄的父亲对楚老头阿谀奉承,想是有心攀交。
五师兄突然改变态度,竟不顾脸面下跪认错,原来是得知大师兄即将回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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