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墨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呼吸一滞。
梦中那让他心脏撕裂的一幕仿佛和眼前的画面重叠。
“少爷？”
萧蔺见他怔住，轻声喊了声。
沈屿墨回过神来，眼前恢复清明。
而这时赵繁苏也已经反应过来，收回了手。
顾楠奕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掌心，什么也没说，淡淡地朝沈屿墨颔首：“沈公子。”
“顾小将军。”沈屿墨回礼。
等他再侧眸想去和赵繁苏说话时，赵繁苏却已经用面纱遮了面走进宫门。
顾楠奕声音微冷：“沈公子好像很在意我的未婚妻子。”
沈屿墨捏紧手，压住心底的起伏：“顾小将军说笑。”
他喜欢赵繁苏想娶她是一回事，可要是在皇宫门口，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他觊觎别人定了亲未过门的妻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倒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还是太傅之子，这等闲言碎语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顾楠奕也没再开口。
两人并肩行至宫内。
昭和公主与太子是一母兄妹，所以昭和公主生辰，京城里的官家千金都在女席，公子少爷都在太子这边的男席。
两席之间也只隔了一道屏障。
沈屿墨心不在焉地与应付身边搭话的某家公子，眼前全是顾楠奕和赵繁苏牵在一起的手。
她不是不愿意嫁给他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她已经改变主意了吗？
沈屿墨不敢去想，目光无意的落在顾楠奕的身上。
顾楠奕一向敏锐，几乎同时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对碰，几秒后，顾楠奕朝沈屿墨举了举酒杯。
太子看到，笑着开口：“听闻顾小将军就要成亲了？从前你只知道打仗，如今也有了牵挂啊。”
顾楠奕笑笑：“是，其实我倾慕赵二姑娘许久了，以前一直驻守在边疆，我还担心有一日回来她已经嫁人，不过还好，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不会再放手了。”
“咣当”一声，女席那边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赵意绵听似关心，实则满含讥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繁苏，听到顾小将军袒露心意，害羞了？在座从前对顾小将军倾心的姐妹可都还没失态呢。”
赵繁苏淡定起身，对昭和公主行礼：“公主殿下，臣女失态了，先下去换件衣服。”
昭和公主倒是很平和：“没关系，去吧。”
沈屿墨看着赵繁苏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那些疑问就要压不住。
他顿了顿，起身行礼：“太子殿下，臣有些醉了，想出去走走醒醒酒。”
顾楠奕眼神顿冷，但什么都没说。
太子挥挥手，允了沈屿墨离开。
从大殿走出来，沈屿墨却没找到赵繁苏的身影。
他凭着直觉往偏殿走。
刚走到偏殿门口，他就听见里面灵衣的声音。
“小姐，你还好吗？刚才看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着凉受了寒？”
赵繁苏摇摇头：“我没事。”
刚才她之所以不小心打翻酒杯，并非是听到顾楠奕的话，而是坐在ʝʂց她旁边的林家小姐说起她母亲刚生下的妹妹。
那样小，那样乖。
赵繁苏攥紧手，转手用力握住灵衣的手，眼神里满是希冀：“灵衣……你真的不记得梦凉吗？”
她的女儿，她那没来得及看着长大的女儿。
灵衣满脸茫然。
而站在殿外的沈屿墨霎时浑身冰冷。
他一把推开偏殿的大门，隔着几步对上赵繁苏惊诧的眼。
“你……为什么会记得梦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