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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另一个筛子若是也是六点,那按照常理来说,便投不出更大的来。
几圈过后,骰子一点点的,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五点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老板娘是故意的还是失误了,竟然没有投出两个六点。
余知鸢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
只要她能投出两个六点,这把就稳赢。
还有一线生机!
她前世偶然间听别人说过一个技巧,只要在投骰子之前,朝着6点对面的1点哈上一口气。
让骰子表面沾上水雾,重量变得重些,再加上手法,几乎可以百分百能投出六点。
她屏着气,拿起两枚骰子放在手心,朝着1点那面哈气,心里默默念叨着“出六点,出六点。”
接着摇动起骰盅,过了一会儿,直接在桌上落定。
揭开骰盅一看,两个六点!
果然不出她所料!
只要中途没有意外,两个六点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众人看到后,都惊讶得纷纷叫好。ᴊsɢ
余知鸢也稍稍小得意地向厉斯越扬了扬小下巴。
“姑娘手法果然巧妙!小女子愿赌服输,”老板娘还是笑语晏晏,向前推了推装满钱财的箱子,“现在,这些都归你们了。”
“当然,饭钱也一笔勾销。”
余知鸢开心的同时,也产生了点不真实感。
都说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这赢得是不是太容易了?
她和厉斯越都不是赌徒,既然饭钱已经抵销,甚至也没丢那珍贵的秘银铁箭。
不如见好就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拉了拉厉斯越的衣袖,和他咬起了耳朵,“厉斯越,我们赚了钱,不如赶紧撤吧?”
厉斯越却充耳不闻,轻轻挪开了她的脑袋,“老板娘,这客栈门口的马可以卖给我们吗?”
刚要起身的老板娘闻言,眼里露出的笑意更浓了,她重新俯下身来,勾人的娇嗔道:“这马可是一匹上等的千里马,多少钱也不卖。”
她故意将话只说一半,像故意吊出对手的好奇一般,继续道出:
“不过可以赌,你们刚刚赢了我,我可是很不尽兴呢。”
“赌什么?”厉斯越问。
“这第二把,就赌下棋,棋胜者赌局胜。”老板娘悠闲地扇着团扇,“我赌我的千里马,那你的筹码这次是什么?”
厉斯越思考片刻,“我愿拿出上局赢的所有钱再加上这柄秘银铁箭做赌注。”
老板娘又道:“那可不行,这马可是我的心头爱,它还是个活物,你就拿这些银白之物来赌,那我可是不依的。”
“不是我说,这里靠近柱别山森林,方圆百里可都没有人烟。”
“没有马,就凭你们两个人的腿,根本走不出去。”
听到老板娘这话,余知鸢就意识到,她这是要坐地起价的节奏。
越跟她拉扯,她价格反而会要得越来越高。
但没有马的话对他们接下来的路程影响的确很大。
权衡了利弊后,余知鸢直截了当地开了口,“那你明说吧,你想要什么?”
老板娘举手投足间仿佛尽在掌握,她伸出一只手,先是点了点余知鸢,“一命换一命,你跟我下棋,那就赌他的命。”
又点了点厉斯越,“反之,若是你跟我下棋,那就赌她的命。”
话毕,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们二人的决定。
余知鸢听完就皱起了眉头,这是让想让他俩分崩离析,自相残杀啊。
自己的命运要跟他人的赌约关联,自己的死活变成一场草率的赌注,余知鸢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若是赌厉斯越的命,这不就和她要保护厉斯越的约定相悖了吗。
这是一个妥妥的道德两难问题。
她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如何?二位做出选择了吗?”老板娘催促道。
“那便赌我的命吧,”厉斯越微笑着开口。
“你......你不怕吗?”余知鸢难得地有些失态。
“小宁儿,若是你死了,没有你的保护,我怕是也活不成了吧。”厉斯越满不在乎地安慰她。
“况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受人威胁的感觉了,还有点怀念,有点享受。”他说的话似真似假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开心。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好了。”说罢,还伸手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到赌桌前。
余知鸢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对自己的棋艺丝毫没有把握,“下什么棋?”
“自然是围棋。”老板娘笑答。
心里咯噔一下,围棋她虽然也会,但实在算不得是拿手的,她前世比较拿手的是国际象棋。
可是身处这个古代社会,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会比国际象棋啊。
心里虽然没底,但面上决不能露怯。
余知鸢和老板娘重新在棋桌上坐定。
老板娘十分大方地让余知鸢先执了黑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棋面上几乎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落满了棋。
两人依旧不分上下,场面一度十分焦灼。
余知鸢发现,老板娘的棋风是比较有攻击性的。
下棋到现在这个阶段,她竟然已经从落后起手的白棋,逐渐自行成一套攻势。
黑棋不得已只能先行自保,白棋的攻势却越来越猛。
再这么下去,输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不行!
余知鸢面上虽然不惊,但心里就如奔腾的大海,浪潮翻滚。
她视线聚焦在小小的棋盘上,指尖夹着光滑的棋子,由于捏的用力,指关节都微微发白。
毕竟跟她手中的黑棋挂钩的,还有厉斯越的性命。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厉斯越信任她,把命主动交付在她手上,她实在不想也不忍,就这么轻易的输掉厉斯越的性命。
不知不觉间,棋面上已经几乎快被占满。
白棋几乎快连成一片。
黑棋却已经显出东一块西一块的零碎之态。
余知鸢落子的手越来越谨慎。
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思索一下。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黑子必输已然是时间问题。
厉斯越虽然全程都没说一句不满、生气的话,但余知鸢知道,他看得见。
他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吗?会觉得是我没有尽力吗?
可是她自己知道,她的确不擅长围棋,真的已经尽力。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的就这么输掉了厉斯越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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