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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伊侗发誓,她本来真的没多想。
淋了雨,身上冷。
曹明宇又主动将浴室先让给她洗。
多洗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但,半个小时了。
是不是就…奇怪了点。
“你只觉得有一点奇怪吗?”林溪白在电话那头默默出声,“刚肢体接触过的男人,进浴室这么久,还一直有水声。”
“别告诉我你猜不到。”
郑伊侗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
咬住嫣红下唇,试图辩驳,“万一就是,冲个热水澡呢,毕竟热水澡真的很舒服啊——”
林溪白不为所动。
“哦,你自己信吗?”
郑伊侗:“……”
谢谢,她也不信。
林溪白“好心建议”,“你要是这么想知道,不如趴门上去听一听?”
“根据我看文的经验,一般他们在做手指运动的话,都会形容成低吼一声。”
郑伊侗:“……”
郑伊侗:“你找我什么事?”
林溪白超大声的叹了口气。
“我好不容易培训一周放了个假,想关心关心我们听听。”
“结果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听听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现在超冰冷超无情的问我有什么事!”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林溪白是林家的旁支,并不受林家主支重视,但父母疼爱,性格佛系又通透,是个超元气的小甜妹。
就算京圈总有人说她是郑伊侗和江舒意的小跟班,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坚定的认为——他们就是嫉妒!嫉妒她经常能和美女姐姐贴贴!
郑伊侗每次和她打电话心情都很好,指尖捏着抱枕边角,连声哄着,“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最爱你了啊。”
完全没注意到,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
正拿毛巾简单擦拭着湿漉发丝的曹明宇脚步一顿。
桃花眸微眯。
看向前一刻还在和他说“我相信你”,转头就又和人甜甜蜜蜜说“爱你”的郑伊侗。
低嗤一声。
小渣女。
心里默默醋意横生,曹明宇却也没有打扰她打电话的意思,脚步放轻,进了卧室。
郑伊侗还一无所觉,抱枕被她揉得乱七八糟,和林溪白聊着天。
“没办法,港城陆家的酒店就是靠高级技工西点师出名的,就算是封闭式培训,能学到东西也好啊。”林溪白正在返回公寓的途中。
港城物价偏贵,她家只是旁支,条件不算特别好,没舍得定陆家华康酒店的昂贵房间。
每次为期一周的培训结束,都要回到另行租住的小公寓。
“……这周在练翻糖,小时候的美术没白学,也算是美术生另就业了。”
郑伊侗听她小嘴叭叭叭的,差点没被笑死。
“你上周说的那个还挺帅的同学呢,没别的后续了?”
林溪白沉重叹气,“别提了,太幼稚,二十几岁的人了,晚上还要因为想家,哭着给妈妈打电话。”
林溪白这人,平生两大爱好,帅哥和吃。
“我本来是听说港城帅哥多,才过来培训的,没想到大失所望……”
话说了半截,在明显的电梯叮一声中,林溪白速速收声。
郑伊侗有些奇怪,“白白?”
“你没事吧?”
林溪白轻咳一声,“没事,我就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她站在电梯中,透过镜面的反光,目光直往身边男人上瞟。
戴着个黑口罩,只能看到冰冷漠然的漆黑眼眸。
鼻梁倒是挺拔,下颌线条也挺好看的。
穿着简单的黑色牛仔外套,黑色长裤,身材比例却很好,能看出明显的锻炼痕迹。
就是不太有人气,浑身上下透着明显的厌世感,又拽又颓懒。
还和她是同一楼层。
身材好的话,长相一般也行。
林溪白虽然怂,但她敢胡乱畅想啊。
郑伊侗耐心等了片刻,终于在钥匙碰撞和关门声后,听到了林溪白的声音。
“刚刚在电梯里遇到了个帅哥,应该有一米八几,身材很棒。”
“进了我旁边的房间门。”
郑伊侗嗯了一声,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你旁边住的是个特别温柔的阿姨吗?”
林溪白上周打电话时,还和郑伊侗说起,给隔壁特别漂亮、身上有种易碎感的阿姨送了小蛋糕。
“我听到他喊妈了,是大美人的儿子。”林溪白充满了惋惜,“怎么能让大美人住这么小的公寓呢!仅代表我个人,对帅哥表示小小的谴责。”
又聊了几句,郑伊侗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
然后蓦地坐直身体。
浴室内的灯已经被关了。
门半掩着,似是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
她放在浴室里、那么大一个曹明宇呢?
郑伊侗穿上拖鞋,往卧室走去。
果然在书桌前看到了手里捏着一本书在看的曹明宇。
她屈指敲了敲门。
在男人看来的目光中,粲然一笑,小鹿眼盈盈弯起。
“哥哥,我能进来吗?”
曹明宇慢条斯理放下了书。
淡眸看她,“可以。”
不等郑伊侗抬脚。
他又慢悠悠加了一句,“不过,你要先说好,刚刚说最爱的人是谁?”
郑伊侗:“?”
郑伊侗打量着他清冷疏离的面容,几乎压不住唇边笑意。
眼尾轻翘,语调娇娇的喊他,“哥哥,你怎么这么问啊?”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曹明宇眉梢轻动。
吃醋?
他无声念了念这两个字。
然后在郑伊侗的视线下,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
还反过来气定神闲的问她,“不行吗?”
郑伊侗就觉得,曹明宇这人,撩起眼皮看来时,浅淡瞳色看着冷淡,眉梢眼角却全是勾人蛊惑,有种不露声色的性感。
拖鞋在地上擦出轻微的动静。
郑伊侗脚步轻巧的走进了卧室。
“行啊,怎么不行。”
迎着曹明宇微黯的眸光,郑伊侗走到了他身旁。
右手撑在书桌上,笑盈盈弯唇。
“可是……”
她语调很轻,弯腰凑近了时,似是在耳鬓厮磨,亲昵呢喃。
“哥哥,你以什么身份吃醋啊?”
曹明宇的身形比她大了一整圈,给她穿的衣服也显得松松垮垮。
领口偏斜,露出大半精致锁骨,和漂亮的肩颈线条。
以及绵软的白。
曹明宇眼眸半阖,嗓音沉黯,“郑伊侗。”
低低一声,带着警告。
不知是警告郑伊侗,还是在警醒他自己。
又微微抬头,迎着女人的目光,舌尖划过齿列,轻微的刺痛,却让他愈发清醒。
眸光沉黯,带着轻微的压迫感。
“Master。”
“从始至终,我们的身份,不都取决于你吗?”
郑伊侗没想到,她步步紧逼,男人却也能狡猾逃脱。
又或是。
心甘情愿奉上主动权。
开始和结束,都交由她的意愿。
心脏好似漏了一拍,郑伊侗莫名有些受不住那暗火灼灼的眸光,微微偏头,下意识想躲。
曹明宇却先一步预判,径直握住了她垂落身侧的左手。
指腹用力。
不容她逃避。
之前惊鸿一瞥的降真香佛串,被曹明宇拿起,一点一点滚上她的手腕。
清淡木质药香,萦绕在她和曹明宇之间。
“这是我父母在长檀寺大师那儿求来的佛串。”
“为了保平安。”
“郑伊侗,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
-
黑暗中,郑伊侗默默翻了个身。
腕骨上的手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她一瞬间僵住了身体。
心乱如麻。
她确实给黄阿姨放了假,也没带钥匙。
本来今晚就是故意想留宿在曹明宇这儿,撩拨撩拨他的。
结果,反过来被男人撩得辗转反侧。
曹明宇将主卧给她睡,自己带着衣服去了外面的客厅沙发。
郑伊侗又翻了个身,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动静。
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两点。
即使调了最低亮度,屏幕的光也无比刺眼。
将郑伊侗本就没多少的睡意驱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猛地坐起身来。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揪起沙发上男人的衣领好好晃一晃。
问他一句。
曹明宇,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哦对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
明明浴室被他不知道用了手段通了水。
还要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拎桶洗澡。
不会就是专门洗给她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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