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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夏爷爷检查出得了脑瘤,谢清秋立刻联系远在T国好友许慕晨,许老是位非常具有威信权威的脑科专家,年轻的时候移民到了T国,约定好时间谢清秋带上夏爷爷远赴T国。
  安全到达目的地,人生地不熟,尽管带了保镖司机,可还是遇到了麻烦。
  宁家两兄弟经过,没有坐视不管,当即让手底下的人去帮忙,夏爷爷和谢清秋万般感谢。
  询问到去的地方都是同一家医院,几人便一起同行,到了医院双方前后都找上了许慕晨。
  情况不同,许老先生是宁家两兄弟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求见一面。
  许慕晨上了年纪,很少接病人,听到宁家两兄弟的求助,夏爷爷和谢清秋也在一旁帮腔,最后许慕晨松了口。
  “许老在夏老先生去世后,病了,”宁谨则垂眸,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原定的计划也全部取消了。”
  看着自己的老友没有坚持下去死在手术台上,许慕晨透骨酸心,打击和痛苦让他再次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手抖个不停,商量好的宁谨溪手术也停滞了。
  “这事也怪我们。”谢清秋歉意说:“真是抱歉啊孩子,要不是老许一心救老夏,你妹妹也不会…”
  当时谢清秋沉浸在夏爷爷去世的悲痛中,好不容易走出来,儿子又出轨闹离婚,她实在心无旁骛,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事。
  夏至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过程,只知道爷爷生病了,后面去了国外没有治好病。
  她侧首抬眸望着盛野,后者呆愣愣的。
  夏至抿唇,听着他们的对话,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些故事。
  她伸手去贴近他的手。
  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盛野怔愣一下,他没有踌躇反扣住她的手。
  江南几人把谈话的几位长辈围在里面。
  外面的同学和家长们都是明眼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简单,也不随意去窥探细听。
  “谢女士,您别这样说,是我们应该谢谢您,许老毕竟年纪大了,一心不能二用,要不是您和夏老帮忙,我们也请不动许老。”
  宁谨则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马上就要到开家长时间了。
  他殷切的说:“我们前两天已经联系了许老,他说让他的孙子许宴璟来临海帮我妹妹做手术。”
  这个结果令谢清秋非常意外,植物人的治疗时间可说不准,许慕晨居然让自己正在事业上升期的孙子专门来临海。
  谢清秋也为宁家高兴,“这是好事啊!老许的孙子我见过,医术很出色人也稳重。”
  “但是…”宁谨则滚了滚喉咙,有点难以启齿,委婉的出声:“我担心手术困难较大,还希望许老能够出山在现场帮忙指导。”
  “谢女士,冒昧请求您能再次帮个忙,不管您提什么条件,我们宁家都答应。”
  几句话说完,几个小辈长辈都在旁边看着,宁谨则难为情的攥紧拳头,脸上火辣辣般的烧痛。
  他知道自己这些话既不是君子所为又看低了许宴璟,而再次求助谢清秋更是说不过去,可他没办法,他不能让妹妹冒险。
  夏至听到这里没忍住抓住谢清秋的手,嗓音漫着低声下气:“奶奶,您帮帮宁叔叔好不好,救救宁阿姨。”
  许慕晨已经退休了,现在还是依靠轮椅过日子,步行不了,谢清秋微微蹙眉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又听到人说。
  “奶奶,我以后听您的话,爸爸妈妈给我打电话我接,我乖乖的,您让许爷爷来好不好,好好求您了……”
  谢清秋怔住了,从夏至的嘴里听到“爸爸妈妈”这个称呼,久违又震惊。
  周围寂然。
  孟雨、宁晴、江南、沈年、宋齐、体委全呆住。
  他们从来没见过夏至这样卑微。
  宁家两兄弟看着女孩的侧脸,深邃的瞳孔泛着波光。
  盛野一双通红的眼眸灼灼锁着女孩的脸。
  谁说世间没有神,她就是他的神。
  神明降临人间来救自己和妈妈。
  看着孙女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可怜哀求的模样,谢清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清秋抬头望着宁谨则,“孩子,我等会给老许打个电话,我来和他说说。”
  宁谨则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眼眶布满血丝,宁家两兄弟对谢清秋庄重鞠躬感谢。
  宁谨则垂眸看着夏至,“谢谢你,让你受委屈了。”
  夏至眨眨水雾的眼,摇了摇头。
  那是盛野的妈妈,怎么会委屈呢。
  谢清秋指腹轻轻拭去夏至眼尾的泪珠,疼惜道:“奶奶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家好好低头求人呢。”
  话落她看向盛野,男生眼底的温柔怜惜泛滥成海。
  江国福抱着水杯和一大叠每个孩子在校的学习情况表进来,瞧见里排围着一大群人。
  刚想问怎么回事,人群就散开了。
  谢清秋松开夏至的手坐下。
  熙熙攘攘之间,夏至踮起脚在盛野耳边说:“小王子,睡美人要醒咯。”
  盛野侧头垂眸凝视着女孩,心底深处埋藏多年的那片黑暗阴霾被她赶散。
  他对女孩说:“小公主,骑士永远只为你俯首称臣。”
  *
  家长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期间盛野和夏至作为第一名,都分别上台分享学习心得和经验。
  宁谨则和宁谨川看着讲台上耀眼的女孩,心潮久久无法平静,也明白了为什么盛野会喜欢她。
  家长会结束后,宁谨则宴请谢清秋和夏至。
  谢清秋再三谢绝好意,耐不过宁家两兄弟,几人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
  谢清秋看着盛野和夏至坐在一块。
  起先还顾忌着包厢里的人,到后面,盛野一会给夏至倒水,一会夹菜,夏至自然的接过,两人的动作亲密也默契。
  盛野夹的菜谢清秋注意到,都是自家孙女爱吃的,就连孙女吃了会过敏的木耳都放远远的。
  瞧着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习惯和了解。
  吃完饭宁谨则兄弟俩亲自送谢清秋回去,将人安全送到家,互相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宁谨则主动开口:“谢女士,能单独和您说两句话吗?”
  谢清秋猜到他要说什么,随着他走到了另一边。
  夏至目光跟过去,心底有些打鼓。
  “别怕,有我在。”
  听到身后熟悉安心的声音她转头对上盛野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说:“没有人拆散的了我们。”
  “嗯,”夏至情不自禁往他身边凑了点,“我相信你。”
  碍着宁谨川和宁晴在,盛野强压着没去牵夏至的手,靠近她悄声:“夏好好,今天——”
  “阿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夏至打断他。
  她仰着头看他,眉眼间蕴着浅浅淡笑:“阿野,我想尽我一切去温暖你的世界,治愈你的伤和遗憾。”
  另一边。
  “谢女士,”宁谨则说:“两个孩子的心思您应该看出来了,小野的家庭情况有些特殊,这一点我不想隐瞒,也应该和您说清楚。”
  宁谨则大致说了一下盛野的情况。
  谢清秋知道豪门里的破事多,她听完后没多大反应:“上一辈的事和小辈不相干,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待小野。”
  宁谨则有些意外,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夏至的奶奶啊,肯定也是为善良的人。
  “谢女士,谢谢您,我已经问过小野了,他们目前没有谈恋爱,约定好高考后在一起,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宁家不会去干涉,我也不会让盛家欺负夏至,路是他们自己的,未来也是,只要他们过得好,我是祝福的。”
  和聪明人说明白话,宁谨则直截了当的表明立场。
  谢清秋想起下午发生的事,自然也是看清了夏至的心思。
  “年轻的时候啊,碰到优秀的人总是会被对方吸引,这个现象千古不变,我不是一个老顽固,他们的事我自然也不会插手,可他们毕竟还很年轻,不能只追求当下,重要的是未来。”
  谢清秋往后看了夏至一眼,语气爱惜沉吟:“我就这一个孙女,不求她过的多好,只求她过的幸福顺遂。”
  宁谨则顺着望过去,入眼的是盛野和夏至的笑脸。
  他也不记得多久没见过盛野笑的这么开心,记忆中,好像还是宁谨溪醒着的时候。
  宁谨则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优秀是对等的,吸引是相互的,决定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必须定夺定妥以后的山高路远,我相信小野他能让夏至过的幸福顺遂。”
  两家人在小区楼下分开,目送夏至和谢清秋上楼后,盛野因为宁谨则与谢清秋谈话,宁谨溪的事跟他们在车上聊了一会。
  盛野直白的问:“舅舅,您刚刚和谢奶奶说什么呢?”
  宁谨则瞥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说你和夏至的事。”
  “我不会和夏至分开。”
  盛野表明心意,看着宁谨则,果决的说:“舅舅,我不会影响夏至和我自己的学习,我们会共同进步往最好的方向走,您和谢奶奶放心,我不会让夏至受欺负受伤害。”
  “我知道我们还太年轻,不够成熟,对于未来很多事情不确定,但舅舅,我对夏至是认真的,我所筹划的未来里,夏至是不可或缺的。”
  宁谨则修长的手指无声点敲表盘。
  狭小的车厢里静谧寂然。
  “对她,我势在必得,而我,从不打败仗。”
  少年的眼底好似燃烧着炙热的烈火,燎着其他三人。
  宁晴惊住的张着嘴,一时都忘记了合上。
  半晌之后。
  宁谨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眸色浓郁幽暗,“舅舅很欣赏赞叹你的眼光。”
  宁谨川接上话:“小舅舅同样也是。”
  听到这话盛野眼睛一亮!
  宁晴抹了把嘴角,举起手,振振有词:“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喜欢夏夏!”
  她偷偷摸摸把录好的音频发给夏至,随后摁灭屏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宁谨川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阿野说这么多话呢,今天的意外惊喜一波接一波啊。”
  宁谨则唇角轻勾起淡淡弧度。
  宁晴发现了,显得兴奋起来,凑到宁谨则面前:“爸爸,你笑了,看来爸爸也喜欢夏夏。”
  四人又在车里随意的聊了一会天。
  盛野问:“舅舅,为什么许爷爷和夏爷爷的事你们不告诉我?”
  宁谨则:“告诉你,然后呢,让你荒废学业,面对一次次的失望?”
  宁晴知道这么多年家里每个人都在等姑姑醒来,可每一次高高兴兴出门,都是凄凄惨惨回来。
  宁谨川出声缓和:“小野啊,舅舅们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因为这些事去耽误自己,更不想看你失望,这些事我们来承担来解决,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可是——”
  “小野,”宁谨则说:“你需要做的是壮大自己,然后去迎接你妈妈的苏醒。”
  盛野眼神闪了闪。
  “这话没错,”宁谨川又说到夏至身上:“缘分深啊,没想到夏至的奶奶居然是许老的好友,哥,你当时没查吗?”
  “查谁?”
  “夏至啊,你上次在派出所对小野说那话,不就已经认识夏至了吗?难道你没查到夏至奶奶是谢清秋?”
  盛野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舅舅,你查夏至?”
  宁谨则:“我不做上不了台面的事。”
  宁谨川一哽,干巴巴地问:“那你怎么知道夏至啊?”
  “看了拳馆监控,问了江老师。”
  宁晴清了清嗓子:“爸爸,那个许医生什么时候过来呀?”
  盛野直起身望着宁谨则。
  后者说:“很快。”
  *
  夏至和奶奶回到家,元宵立刻迎上来,小爪子扒拉两下夏至的裤脚。
  奶奶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催促她:“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夏至换好拖鞋,小跑到沙发旁挨着奶奶坐下,“奶奶,今天晚上吃饱了吗?要不要我拿点小零食给你吃呀?”
  “看都看饱了,”谢清秋没好气,开门见山:“你和小野什么情况?”
  料到没藏住,但没想到奶奶怎么直接,夏至对上奶奶眼睛,神色无比认真:“奶奶,我喜欢他,高考结束后我会和他在一起。”
  听到夏至的话谢清秋脸上没什么情绪,默声片刻,柔和的口吻和她说:“好好,勤勤恳恳走好当下,长虑后顾思好未来。”
  夏至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下去,奶奶把她赶去洗澡,只好乖乖听话。
  洗完澡回到房间,夏至解锁手机看见宁晴发来的消息,她点聊天框,是音频,调好音量点进去听。
  下一瞬,听筒里传来的声线语调令她十分熟悉,正是在车上盛野说的那一番话。
  夏至坐在床上,手机里循环播放着盛野说的话。
  听进耳朵里灼人,入进骨头里酥麻,冲进心脏里热烈。
  音频的时间很短,了了几分钟,夏至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盛野送的娃娃,手机里盛野的声音来来回回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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