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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褚弘宣沉默了良久。
薛慕歌看他,笑容讽刺:“做不到?”
褚弘宣眼眸复杂。
薛慕歌凑近他,近到呼吸交缠:“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褚弘宣闭上眼,良久后又睁开。
两人对视,褚弘宣嘴角扯出一抹笑:“好,但不是现在。”
薛慕歌看着床上随风晃荡的纱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弘宣又问:“想去逛逛南州城吗?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来我出生的地方看一看。”
薛慕歌刚想拒绝,褚弘宣带着一丝哀求道:“陪我做完这件事,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南州城距青州不过几百里,然而这街上依旧喧闹不已,一派安宁,丝毫没有战火硝烟的紧张感。
褚弘宣如当年那般,只要她多看一眼的小玩意立时就买下来送到她手边。
“姝宁你看,你最喜欢的糖人。”
薛慕歌淡漠地扫过,随手一扔,那晶莹剔透的糖人落在青石板上碎裂了一地。
“我不是十六岁,早就不喜欢糖了!”
褚弘宣一怔,平静的眼眸中闪过几许狼狈。
路过一家铺子,队伍长长。
薛慕歌瞥了一眼,褚弘宣解释:“这是桂花酿,我去给你买。”
“不必,桂花酿我只喝阿远伯做的,只可惜,阿远伯死了。”
薛慕歌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死在破城那一日,那些救我的百姓,都被乱箭杀我。”
这话说完,她看见褚弘宣脸色倏然变得一白。
薛慕歌却犹不放过他:“以前你一闯祸逃学,便喜欢拉着我去他的酒楼买几壶桂花酿,然后躲到城外去,他每次都帮你骗过侯府的护卫。”
褚弘宣哑着嗓子哀哀道:“姝宁!”
薛慕歌像是听不见,自顾自道:“还有阿远伯的小孙子,那个话都说不清的小豆丁,若是活着,今年该过五岁生辰了!”
褚弘宣眼眸狼狈,薛慕歌却冷眼看他,毫不留情道:“你在难过吗?可这不都是你做的孽。”
她虽是公主,父皇却对她颇为宠爱,还给了她一块令牌许她随意出宫。
她几乎是在整个王城百姓的眼皮子底下长大。
后来褚弘宣随父亲入王城封侯,她便带着褚弘宣走过她所有的秘密基地。
薛慕歌看着南州城:“当年我向父皇要这里做封地,是想着,这里是你的家。”
说着她露出一个苍凉至极的笑:“如今你的家还在,我的家却已经没了。”
褚弘宣一半脸隐在阴暗中,许久才抬起眼眸,执拗道:“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家。”
回到住的院子后,褚弘宣莫名消失,只留下许多人看守薛慕歌。
薛慕歌仔细看了一下,院子里就有数十个,那个被称作暗影的暗卫也在其中。
除了不能出这院子,薛慕歌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不干涉。
一直收不到任何外界信息也见不到褚弘宣的薛慕歌有些焦急起来。
数次想逃跑都被拦住。
直到第六日,褚弘宣带着满身血腥味出现。
彼时薛慕歌正在院中看着天边那一抹半壁残阳发呆。
看见褚弘宣,她掀了掀眼皮,又看向天外。
褚弘宣一步步走近,到了他面前,他弯下腰凝视薛慕歌脸庞。
“我已拿下青州,幽云十六军退至炎城。”
薛慕歌面无表情看他,在断定这话的真假。
褚弘宣扬起一抹带着血的笑,带着一抹疯狂执拗:“韩立安战死,姝宁,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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