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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徐闻和祁家的医疗团队进行了视频会议,确定了手术方案。
  手术是有风险的,需要切开大块颅骨,可能发生比较严重的出血情况。
  宁云楠坐在桌前,心情沉重地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徐闻让助理收好同意书,宽慰道:“手术是有难度的,不过确定好的手术方案是风险最小的。”
  宁云楠点了点头,勉强勾了下唇。
  徐闻站起身来,轻拍了下她肩膀,
  “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担心。”
  祁余屿和祁老太太通完电话后,走到了徐闻的办公室门前。
  门没有关,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徐闻将手搭在了宁云楠肩膀上。
  祁余屿冷眼看着,绷紧了下颌,唇亦跟着抿紧。
  抬起手,他扣了下门。
  徐闻侧头去看,在说请进的同时,将手从宁云楠的肩膀上拿走。
  祁余屿走过去,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伸手在了宁云楠的后颈处轻捏了下,声音温柔又耐心:“签完了吗?”
  宁云楠点头嗯了声。
  “走吧,妈说有话要和你说。”祁余屿道。
  宁云楠站起身来,和徐闻道了声谢,走出了办公室。
  林姝卉今天的话多的突兀,越说越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之前检查出来的时候,没敢立刻做手术。风险是有的,妈倒不是害怕,只是想起你……”
  宁云楠皱眉,不想再听,打断道:“妈,您该休息了,等明天您做完手术,醒来再说。”
  ……
  林姝卉被推进了手术室。
  宁云楠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神色还算平静,只是手不住收紧,暴露出她心中的不安。
  祁余屿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低头又看见宁云楠脸色很差,眉头轻皱。
  他坐下身来,伸手覆在她的手掌上。
  宁云楠垂眸,看着他将她的手翻了过来,手心相向,紧紧握住。
  下一秒,他的胳膊搭了过来,稍稍用力,将她揽在了怀里。
  这种不易察觉的对他的依赖感,早就在宁云楠的心里拉起了警报。
  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是顺从本心,顺势靠在了他胸膛处。
  祁余屿没有讲话,揽在肩头的胳膊微微收紧,陪她一起等待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宁云楠脑海里不时闪现出以前的画面。
  她想起林姝兰离开宁家时,只拉了一个行李箱。
  她去机场目送她离开,没有半点不舍。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只觉她终于离开了宁家,终于解脱了。
  透过候机厅的玻璃,她抬头,目送那架客机缓缓升入云霄,眼神里满是一意孤行的决绝。
  当林姝兰知道她被伯母伯父带去饭局时,破天荒地再次和宁家的人产生了联系。
  电话里,一向温顺的林姝兰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情绪激动地怒斥宁家人。
  她推门走了进去,接过电话,平静地说:“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件事过后,她和林姝卉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愈发恶化。
  直到最后,林姝卉也没坳过她,亲眼看着她嫁给了祁余屿。
  宁云楠心里难受的很,愈发觉得之前她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
  能撑着妈妈在宁家熬了那么多年,除了一颗已经麻木的心,就只有她了。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折磨着无声祈求的心。
  显示屏灭掉,宁云楠立即站起身来,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徐闻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说道:“手术很成功,CT显示肿瘤已经切除干净了。不过后期还需要留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宁云楠长舒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徐闻看到她脸上紧张的神情消失不见,抬手想要轻拍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知他刚抬手,就见祁余屿先他一步将人揽在了怀里。
  他放下抬起的手,注意到宁云楠紧紧回抱住了祁余屿。
  徐闻淡淡一笑,“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祁余屿颔首,态度倒是很诚恳地说道:“谢谢徐医生。”
  ……
  夜深人静,宁云楠坐在病床前,不知何时趴在床边睡着了。
  祁余屿从卫生间出来后,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蹲下身来,看见昏黄的灯光打下,在她卷翘的睫毛下落下一片阴影。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上去睡得很熟,这几天是真的累坏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她瘦了不少。
  静静地看了几秒后,他将人抱起,往另一边的陪护床走去。
  宁云楠迷迷糊糊地睁眼,神色不太清明,眼睛迷茫地眨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人。
  “我睡着了?”她的声音很轻。
  祁余屿嗯了声,将她轻放在床上,给她脱掉鞋子,拉过被子盖上,“睡会吧,后半夜我守着。”
  宁云楠撑着胳膊要起身,轻声道:“没事,我已经睡醒了。”
  祁余屿轻皱眉,没让她起身,凑近她,小声说道:“听话。”
  要是按照以前,要是祁余屿对她说听话两个字,宁云楠肯定会忍不住冷嗤地反怼一句。
  可是现在撞入他的眼眸,她的心像是被轻挠了下,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祁余屿不避不让地与她对视,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了她轻抿的唇。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丝,指腹滑过她的额角,又顺过她的耳边,将她的发丝挽在耳后。
  宁云楠眨了下眼。
  她不愿自作多情,但忍不住想祁余屿大概还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就算不喜欢,也应该多少有些在意吧?
  毕竟之前同床共枕那么多天。
  祁余屿若有似无地轻叹口气,虽然仍旧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她脸色并不是很好,肉眼可见的疲惫憔悴。
  混杂着心疼、怜爱、苦楚酸涩的感情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慢慢地将头往下低,垂着眸,与她鼻尖轻碰。
  宁云楠被他突然的行为搞得无由来地紧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放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只要他吻下来,她可以考虑不摘下来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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