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审讯室。
舒苒也算是第一回体验被审讯的滋味。
进来之后，无论被问什么问题，她都回答东西就是她的，跟柳菲无关。
在警察眼里，此等演技太过拙劣，一看就是顶罪的。
有人推门进来，舒苒一直保持低头动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舒苒，抬头。”声音清冷，隐隐含怒。
她抬头一看，惊喜又惊讶，“你怎么来了？”
秦严铁青着脸，“你可真行，先跟人打一架，然后又给人顶罪，有能耐了你。”
舒苒动了动嘴，没说话。
秦严看她那样儿，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没出事，他出了审讯室，打电话疏通关系，找杨所长交涉。
不一会，有警察带她去验尿。
她先去，柳菲后去。
两人遇上，柳菲示意不要尿出来。
舒苒微微摇头，晚了，她已经将样本给警察了。
柳菲死活尿不出来，折腾几个小时也尿不出来，舒苒很佩服她的忍耐力。
所长办公室里，杨毅接了上级电话后，没有立即放人。
看向对面的秦严，他是北京来的，问问他。
“秦老弟，你跟我说说这什么情况，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王崇托关系了，秦严一听就明白，“杨所长，上面人的指示，下面人还能怎么办？最好就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杨毅重复了几句，猛拍大腿，“你说的对，我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小赵，去把人”，桌上电话又响了，杨毅接起。
“蹭”立马站起来，杨毅恭毕恭毕敬，“厅长，好的，好的，我一定秉公处理。”
挂了电话，小赵问：“所长，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杨毅才回过神，轻轻挥手，“没事，没事。”
秦严见他慌神，手脚都在抖，小地方的官员没经过大事。
秦严递过去一支烟，缓缓安抚，“上面人过招，你管不着，坐着等消息就是。”
杨毅喝了酒，激动又害怕，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上面两拨人一个叫他放，一个不许他放。
最让他惊怕的是，市里厅长居然亲自打电话到他这儿了。
杨毅猛吸一口烟，稳定心神，冷静下来后，开始追问秦严，非要弄个明白。
“这舒苒是你的女朋友，只要验尿没有吸毒，我放人没问题，但另一个女人柳菲究竟什么情况？”杨毅压低声音，小心询问：“她的靠山是谁？弄这么大阵仗。”
上面人下令他立马放人，不许做尿检。
秦严抖了抖烟灰，掩下深眸，“有些事情知道越少越好，杨所长怎么连这个道理都忘记了。”
杨毅拍头懊悔，“好奇心害死猫。”
***
此时，某局。
局长胡子拉碴，神色凝重，“派出所放人了吗？”
雨紧盯着情况，立即回复，“还没放，我们的人很及时。”
“让派出所必须拘留满十五天后再放。”
“是。”
此次娱乐圈缉毒计划的队长田勤，猛拍桌子。
“真是小瞧王崇，事情发生不过半个小时，就能从北京联系到云南一个小县城的派出所，关系网可真妈广。”
局长面色沉重，“老田，给我申请权限，我要从上往下撸他一遍，我倒要看看这条线上有多少蚂蚱。”
从北京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到云南最后一个人，这条线太长，还要暗地进行，田勤面露难色，“局长，恐怕要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好啊，就看看谁是第一条蛇，蛇窝在哪？”
气氛一下安静。
舒苒还在派出所呢，雨看向田勤，“队长，舒苒还在里面。”
“辛苦她了，走完验尿的流程，打电话让人放了，弄得真实些，别给她添多余尾巴。”
雨答道：“是。”
田勤欣慰说道，“小姑娘不错，聪明机灵，一条路走不通，就立马换下一条。”
“跟柳菲一起被抓，既不会让人怀疑，还能取得信任，就是接下来生活上会有点麻烦。”
“相信她会克服的。”
雨刚安排完，接到一个电话，不可思议，立马禀报田勤，“队长，舒苒的事情，秦家有人在疏通。”
田勤着急下令，“快让我们的人不要联系，小心撞上，暴露她的身份。”
“是。”
局长不解，“怎么回事，哪个秦家？”
田勤解释，“秦宏国秦书记。”
“怎么跟他家扯上关系了？”
田勤有点难以开口，“秦宏国有个儿子秦严跟王崇有点关系，舒苒看中这一点，做了秦严的，呃，在跟秦严交往。”
女孩子名声还是很重要，田勤最后圆了一下。
局长点点头，“我记得他好像有个养子叫秦峰，一名非常优秀的缉毒警，两年前在云南车祸去世了。”
田勤不知道这事。
***
派出所里。
舒苒坐在椅子上等验尿结果，秦严在一旁面无表情陪她。
余光瞟了他一眼，他冰冷的目光似箭射过来。
她连忙低头，小声劝他，“结果要五六个小时才会出来，你先回去吧。”
秦严讽刺，“五六个小时算什么？承认吸毒拘留15天你都不怕，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说话这么毒，看来真是被气狠了。
不远处，柳菲还在憋尿，就是坚持没有尿意。
警察见她双腿都拧成麻花了，不由暗笑。
电视里镁光灯下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悄悄拍照记录一下。
柳菲看见了，怒斥不许拍照，不许发到网上，威胁谁敢发网上，她就发律师函赔偿名誉损失，还要让他丢工作。
这个威胁有效。
既然不能发网上，那家人朋友娱乐一下总可以吧。
柳菲这边僵着，柳红梅那边也正在跟所长交涉，闹得不可开交。
剧组负责人也来交涉于玫儿，以及其他工作人员。
派出所很小，舒苒坐在椅子上，能听见那边于玫儿掷地有声控诉她打人。
身旁的冷神气势更冷了，她一动不敢动。
快天亮了，结果出来阴性，证明没有吸毒。
秦严带她走了。
柳菲最终还是憋不住，不得不尿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