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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边城,卖的东西还真有几分地方特色,他俩逛了半天,给门派中关系好又没来的师兄弟们带了些礼物。
  长盛七峰,若将符合条件的人全带来也太多了,所以每峰都是自愿报名加选拔,最后只有四十七人过来,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算是参赛人数很多的门派。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就一路吃过去。
  虽然大多数修士都是要辟谷的,但有时吃点东西调理或是帮助修炼也没坏处,在奉天卖的东西,要不就是味道特别好,要不就是有什么功效,俩人甩开肚子吃得开心。
  下午太阳正盛时,便找了家茶馆坐着,无所事事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偷得浮生半日闲。
  就在俩人讨论着后日比赛将要碰上哪些门派时,楼下街上忽然传来叫嚷声。
  “明明只是个没门没派的散修,这上品丹药哪来的!是不是偷的!”
  好标准的反派发言。
  落重曦续了杯茶,靠在窗边往下看,说话的男子穿着一身藏蓝弟子服,身边还有几个穿同样弟子服的人,似乎是元通派的。
  那也是个大门派,之前巡查的时候她见过,不过就像武侠小说中反派多出于正道,这个元通派也出了不少欺师灭祖天打雷劈的反贼,最恶劣的是小说刚开始不久就因为一点小事灭了男主初始门派满门的。
  《九道破世》男主萧逸臣初始根骨是有四种属性的伪灵根,所以一开始只能进很普通的那种小门派,门派被灭后,反派将他手脚打断,丢下山崖灭口,然后如同所有武侠或者修仙小说的情节,他落山后侥幸不死,而山下正好有某位大能留下的秘宝,他修补好自己的身躯,又历经剔骨洗髓之痛,去除了灵根中的两种属性,用剩下的水灵根和木灵根融合而成变异出了冰灵根。
  之后就是归来打脸,正好被另一个正派丹阳山看中,收入门下。
  对萧逸臣来说这可能是因祸得福,但对于他之前那个小门派的同门来说可就是纯纯的无妄之灾,因为事情原本就是萧逸臣惹的,结果他不但没事还逆天改命美美进了大门派,他们一门被灭,只是因为收了萧逸臣。
  所以说珍爱生命,远离主角。
  “才不是偷的,我,我买到的!”那个被元通弟子诘难的散修看着才十来岁,一身粗布衣,似乎只有炼气修为,抱着一个什么匣子颤抖着说道,一只手似乎还有些残疾。
  在他身后,有个神志不清的老人,正盘腿靠在墙脚。
  周围已经聚集起不少人对着两方指指点点,但大概是碍于元通高门大户,都不敢真的出手阻拦。
  “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子,你师父一个金丹就走火入魔的糟老头子,哪来的办法买那上品丹药,我看,不是你偷的,就是他偷的!”元通弟子揪起那散修的衣领,作势要打。
  好绝,落重曦都要给这位兄台炮灰味如此足的台词鼓掌。
  “真难看,明明也是不小的门派,居然跑到这仗势欺人。”陆行舟有些看不下去,偏偏没带弟子剑,抽出面前的一支筷子,暗中运气,将筷子钉在二人面前的地上。
  “谁!”灵力带起的气流将元通弟子的手背划了道口子,他惊愕地四处张望。
  但这城中修士居多,四处本来就不少人,他看遍了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动的手,反而被围观的群众嘲笑。
  “老兄啊,说了不能与别的门派弟子打起来的哎。”刚才虽然落重曦也很想下去揍他,但心中还记得这个规定,正在想别的办法,没想到陆行舟动手那么快。
  “就他?他才发现不了。”陆行舟不以为意地抿了口茶。
  “可是那筷子是客栈的唉,你看他进来了。”
  果然,那元通弟子带着一堆人进了茶馆,直奔二楼,因为那筷子的角度,除了这,别的地方扔不出来。
  他扫了一圈坐在窗边的人,目光逐渐集中在落重曦和陆行舟身上。
  “刚才是不是你小子!”
  前后左右也不止他们一桌,不过人家都是三五个一起,而他们这桌只有两个人,大概看上去好欺负些。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落重曦本来指望他狡辩一番,打打嘴仗算了,陆行舟一开口,便是重量级。
  “你什么东西!敢管元通派的事!”元通弟子怒道,眼看就要扑上来。
  落重曦嫌弃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那几个元通派的弟子都是筑基甚至炼气期的,她相信陆行舟。
  而且一会要是说起来,一个人打架总好过两个人斗殴。
  为免误伤,她将桌上的茶壶和茶盏提起,转过身问旁边那桌:“兄台,介不介意拼个桌。”
  那一桌的不知是什么小门派或者散修,一桌五个人,两女三男,有老有少,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那桌打起来。
  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点点头,往旁边让了一些,他一身粗布短衣,看着不到弱冠。这桌人里,修为最高的是靠窗的那个女人,她看着四十来岁,修为金丹前期,剩下的人中,一个筑基前期,三个炼气期,答应她的这个年轻人大概只有炼气三段的模样。
  落重曦坐了过去,捧着杯茶看陆行舟一打五。
  陆行舟没带剑,一身长袍大袖平时看着风雅,在此时都是累赘,他双指并作剑,与那几个人打得有些吃力:“落重曦!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打?”
  “又不是我扔的筷子,我不看着你被打,难道还要拍手叫好吗?”落重曦拍了拍手,勉强叫到:“好耶!”
  “你……”陆行舟要被她气晕过去,闪身在为首那名元通弟子身后,一掌带着灵力,劈向那人的脖颈,总算是彻底解决一个。
  余下四人见加在一起也在他手下讨不到好,聚在一处,将那个昏倒的人架起来,放下标志性的狠话便离开了。
  落重曦看他气呼呼地将被踢倒的桌椅扶起来,又叫来店小二算具体损失,嘴都要笑歪了:“放心,我不会给任师叔说你跟元通派打架了的。”
  “见死不救。”陆行舟瞪了她一眼,转身下楼。
  “你又不是打不过。”落重曦扔下茶水费,也跟着他下楼。
  之前被元通弟子刁难的那两个散修已经不见了,街上人来人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也是,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种修士云集的地方一天不发生百把起点械斗都算大家一心向道。
  见天色不早,俩人盘算着准备慢慢逛回去了,谁都没发现,茶馆二层窗边有人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萧哥哥,师父说我们也该走了。”刚才与落重曦并桌那几个修者中最年轻的女孩小声喊道。
  答应落重曦的年轻人回过头:“好。”
  回到客栈,俩人吃了一堆东西也不用再吃晚饭了,落重曦与陆行舟分开正要回房,任双双忽然出现在一个转角。
  落重曦一惊,若刚才陆行舟还在,反应肯定比她还大。
  “任师叔。”
  “曦曦,你帮师叔把这个交给你师父好吗。”任双双给了她一袋子瓶瓶罐罐。
  她以前就常让落重曦给落长天送东西,但那时是她上不去雪信峰,现在落长天就住她隔壁,敲个门的事,干嘛非要让落重曦跑一趟。
  “师父他不在屋里吗?”
  看着任双双面上的伤神,落重曦忽然想起了之前柳婳的约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不会,真的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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