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贺奕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贺奕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贺奕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姜宛柠，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姜宛柠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贺奕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贺奕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姜宛柠，小时候妈把姜宛柠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姜宛柠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姜宛柠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贺奕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姜宛柠奶奶留给姜宛柠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贺奕瞳孔一缩。
“她骗了姜宛柠，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姜宛柠，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姜宛柠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姜宛柠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姜宛柠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贺奕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姜宛柠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贺奕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姜宛柠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贺奕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姜宛柠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姜宛柠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贺奕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