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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尔维雅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明日的太阳。
  但是无法睡着。
  诺尔维雅睁着双眼,想起小说里她最后的结局。
  半晌轻轻笑了一下。
  她原来就不喜欢这本小说。
  芃蒂娜从来没有付出过努力,所有东西对她来讲唾手可得。所以她天真、残酷且高高在上。
  她所谓的救赎是干巴巴的垃圾话,她所谓的奋斗是从早睡到晚,她所谓的与黑恶势力对抗,不过是不能取得第一的恐惧。
  如果不能拉拢,那就要尽快消灭。
  她把这一点凸显的淋漓尽致。
  诺尔维雅讨厌她。明明白白的讨厌她。
  但在没有交集前,这样的讨厌仅限于对书面人物的讨厌。
  诺尔维雅把白发绕在手上,一圈一圈,像是细细的蛛丝。
  她是不可能走到小说中的结局的。
  她的愤怒和不甘来自于被轻视。
  是努力被浅浅带过的愤怒,和成长轨迹和小说中一致带来的恐慌。
  如果剧情是不可抗力,那她别无选择。
  但是结局——露出了端倪。
  她是不可能被那个猪头贵族的畜生儿子囚禁折磨的。
  他已经死了。
  冰锥先是扎烂了他最引以为傲的部位,然后戳进了他的脑袋。
  他是在诺尔维雅面前死透了的。
  冰锥最后化掉,融成血水。
  没有一点证据,没有任何疑点。
  这是他意图在她父母墓前侮辱她的报应。
  诺尔维雅在手上凝结出一个冰锥,剔透地能看清月色。
  诺尔维雅漫不经心地想着。
  一切不过是意外而已,正如贵族声称她父亲的死是意外一样。
  道貌岸然的贵族老爷也死于意外。
  他的马车坏掉了,他从车里跌了出来,脑袋和坚硬的石头碰了碰。
  马车怎么会突然坏掉呢?
  ——可能是我父亲在天之灵吧。
  诺尔维雅这般回答,在八年前用这个理由应对着对此有疑惑的探查者们。
  他们对她父亲的意外表示认同,便也应该对贵族老爷的死毫不怀疑。
  毕竟明天的太阳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诺尔维雅把冰锥散成水汽,感受那一捧湿润。
  她对于未来的规划可不是被人折磨。
  而这两个早就死透了的人,找不了她麻烦。
  所谓的小说剧情,在诺尔维雅不记得小说的时候就已然被打破。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前世相关的记忆的话,那她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走向小说中所判定的结局。
  可她不是。
  诺尔维雅想起前世在马戏团中工作时,同事们对她的戏称——诡辩家,欺诈师。
  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能不被称为意外呢?
  迟来的正义,会让真理发烂发臭的。
  她这个半人鱼,从来都是有仇必报。
  诺尔维雅毫无负担地想着。
  没办法。人鱼天性睚眦必报,这是她遗传到的天性。
  诺尔维雅翘起腿,手上抛着一枚有大海印记的贝壳,接住,又掷起。
  芃蒂娜没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不是她。
  是她的毕业前景。
  她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
  她始终记得父母在小时候对她未来的畅想。
  在王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每月薪酬好几十个金币,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落魄贵族后嫁给他,这样即使想要离开他,根据王都法律也可以拥有他的爵位,并且不怕被他报复。
  诺尔维雅把贝壳握在手心,眸光坚定。
  她要光荣毕业,找到好工作。
  为此,她的小队,必须不能、给她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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