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胡人入城了!”什么,这么快?云绾的杏眸微微睁大,里头闪过一丝困惑,路人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胡军,是胡人的间谍,他们不知怎么进城的,足足有几十个人,被官府察觉了,正满大街搜查呢。”“那胡人一不做二不休,逃跑时大开杀戒,如今城里已经不太平了,姑娘,早些逃命去吧。”话音还未落定,他甩开云绾匆匆离去。虽不是云绾以为的胡军,可如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像是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大石,百姓们忙着奔走逃命,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绾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应几句便快步走开,顺利通入了城。
明县里与外头天壤之别,热闹的不得了。
酒楼歌台,小桥流水,放眼看去只见人头,人声鼎沸。
云绾这时才发现南北的差别之大——北方粗犷,所用之物大多简单粗暴,南方的则精细的多,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还未到江南呢。
云绾对江南更多了几分向往之情。
吃的用的,喝得穿的……
云绾财大气粗通通买下,手上拿不下就找个无人的巷子把东西放入空间。
半个时辰过去,她收获颇丰。
算算时候已不早了,云绾恋恋不舍的准备出城,临到城门才发现自己忘了买最要紧的东西。
绳子!
她昨夜那小贼割了马车的缰绳,若不买新的,马车便用不了了。
云绾又折了回去。
本以为耽误这一会无关紧要,可天意弄人。
“姑娘,你要的麻绳,二百文钱。”
云绾数清铜钱递给小贩,拿上麻绳向城外赶去,半路却挤满了人,寸步难行。
得了,换一条道吧。
云绾无奈扶额,转身之际,身后像是热油里溅了水,忽然乱了。
“快跑!”
“让开,别挡路。”
方才聚集在一起的人作鸟兽散,云绾一时不防被推来挤去,每一步都身不由己,到了角落才站稳。
看来来往往的人皆慌慌张张的,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她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抓住一个路人询问。
“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们都在跑?”
这路人不停地回头看,急得满头大汗,可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还是好心解释了几句。
“胡人……胡人入城了!”
什么,这么快?
云绾的杏眸微微睁大,里头闪过一丝困惑,路人语无伦次的解释。
“不是胡军,是胡人的间谍,他们不知怎么进城的,足足有几十个人,被官府察觉了,正满大街搜查呢。”
“那胡人一不做二不休,逃跑时大开杀戒,如今城里已经不太平了,姑娘,早些逃命去吧。”
话音还未落定,他甩开云绾匆匆离去。
虽不是云绾以为的胡军,可如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像是平静的湖水中被投入大石,百姓们忙着奔走逃命,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绾想到等在城外的夏青几人,没由来的觉得不妙。
另一边,云知远等人全然不知这些事。
南方的烟雨润物无声,洗净了一路的舟车劳顿,云知远心情大好,带着一家人下馆子。
吃到一半,不少人慌里慌张的跑过,店家抓住其中一人问话。
云家人坐在二楼,下头的一切可尽收眼底,两人的声音隐隐约约落入耳中。
“胡人……抓……快跑……”
店家大惊失色,回来就赶人:“诸位今日不巧,城里出了事,未免殃及池鱼,我们要关门了,还请诸位速速离开。”
他说的滴水不漏,云夫人没听出他的话别有深意,难得云知远出手大方,她舍不得这一桌好菜。
“不走不走,这是我们花银子买的菜,凭什么不许我们吃完?”
然而除他们之外,客人们交头接耳几句,二话不说就走。
云知远为官数年见多了风风雨雨,品出几分异样,拍桌起身:“别废话,我们也走。”
和胡人沾边的,能是什么好事?
到底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云夫人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招呼着孩子匆匆往外走,慌乱之中,云夫人后知后觉道。
“哎呀,遭了,轩儿去茅房还未回来呢!”
然而云知远已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脚步没半分停顿。
于是乎,云轩回来时酒楼已人去楼空。
冷风扫过空荡荡的街道,云轩不寒而栗,六神无主的转来转去,嘴里喊着“爹娘”。
爹娘没喊来,倒把不速之客招来了。
“那边有人,过去看看。”
这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滚出来的,低沉阴冷,不似汉人的口音,云轩还未反应过来,已有人翻窗而入。
一个,两个,三个……足足二十余人,把云轩围在中间虎视眈眈。
这群人五官深邃,双眸犹如藏着一汪泉水,是清澈见底的蓝,头发扎成小辫,没有玉冠高束。
云轩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拔腿就跑。
胡人!
没跑几步就被人抓住后领,云轩双脚瞪地,慌不择言道。
“别杀我,我就来是吃饭的,你们打仗的恩恩怨怨不关我的事,爹,娘,救命啊!”
声音回荡在酒楼里,无人回应。
看着猎物在手心垂死挣扎,胡人哄笑,用别扭的汉人口音讥讽。
“大夏的男人——”
他的大拇指朝下竖:“怂货。”
被这么多胡人围着,云轩插翅难逃,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是是,各位爷爷说的是,我久仰胡人的大名很久了,早想投奔你们,不如你们留我一命,我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
胡人用力把他掼到地上,云轩疼得呲牙咧嘴,胸膛被胡人踩在脚下。
“哼,我与汉人,不共戴天,你,不配做狗。”
云轩的身子颤的如同秋风扫落叶,恍惚闻见股骚臭味,胡人低头一瞧,他胯下有黄水蔓延开。
竟是被吓尿了。
胡人被逗的哈哈大笑,但没打算放过他。
“杀了他!”
三尺寒光只取云轩的头颅,在刹那之间,云轩本能的偏过头。
刺啦。
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争先恐后涌出,剧痛随之袭来,云轩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倒霉蛋罢了,胡人懒得检查他是死是活,收剑入鞘,用胡语下令。
“搜,只要是粮食一律带走,值钱的物件也是,若带不走的,就地销毁,决不能给汉人留下。”
胡人四散开翻箱倒柜,瓷器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触目惊心。
谁也不曾看见,云轩的的胸膛在微弱的起伏。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风吹林叶如波澜起伏,鸟雀受惊飞起,百姓蜂拥至城门,一开始官兵还拦着仔细盘查。
百姓们等待时心急如焚,很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