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无话可说。不过,一想到白姨娘得知此事后的表情,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快意。自已和所谓深爱之人的孩子变成了侄子侄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身份,明明住在一个府里每天却见不到,也没几乎培养感情挑拨离间,她会急成什么样子呢?果然如她所料,白氏在得知孙鸿渐的决定后,仿佛天都塌下来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入孙老太太房中,哭着跪在她跟前,什么也不说,就是呜呜的哭。孙老太太见她闯进来,吓得赶紧打发走了兰香和其他人,生怕这个蠢妇多嘴半句,害得全孙家遭殃。
孙鸿渐听了沈琼芝这话也没生气,只是出神地看着她。
沈琼芝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孙鸿渐哑然失笑:“只是觉得,你生气的样子很美。”
沈琼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只顾着玩笑。”
孙鸿渐摇摇头,笑:“不说笑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快。这样吧,孩子带回来可以,但是我也不认。”
沈琼芝愣了:“你也不认是什么意思?”
孙鸿渐道:“既然这两个孩子你我都不要,那就给老三家好了,正好他家孩子少。”
沈琼芝还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你在乱说什么,老太太是看你无后才张罗过继的,怎么可能给他们家?”
孙鸿渐轻松得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挂在老三名下,这样名义上是我侄子,往后也有个退路。咱们若是能有孩子,无非是多个侄子侄女;若是不能,等临终前再过继他们,也名正言顺。”
沈琼芝的心情异常复杂,她发觉自已越发看不懂这个结发夫君了。
自已亲手的孩子,就这样推给弟弟,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但她不得不承认,孙鸿渐这一手,的确很高超。
可进可退,还能温水煮蛙,只要入了府多的是机会。
尤其是这一手,偏偏看起来还像是对她宠爱万分,让旁人羡慕,她也挑不出理来,再说下去,就是万恶之人了。
算了。
反正这辈子她不会一直留在孙府,最多三年她就离开。
到时候管他是养子女还是侄子女,都会和孙府一起永不翻身!
沈琼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三房那边,肯定不高兴吧?”
孙鸿渐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把三房的份例暗中提回去一些,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家里的奶娘丫鬟都是现成的,又不要他们亲自照顾,不过做个样子。”
沈琼芝无话可说。
不过,一想到白姨娘得知此事后的表情,她的心里多少有点快意。
自已和所谓深爱之人的孩子变成了侄子侄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身份,明明住在一个府里每天却见不到,也没几乎培养感情挑拨离间,她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果然如她所料,白氏在得知孙鸿渐的决定后,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入孙老太太房中,哭着跪在她跟前,什么也不说,就是呜呜的哭。
孙老太太见她闯进来,吓得赶紧打发走了兰香和其他人,生怕这个蠢妇多嘴半句,害得全孙家遭殃。
“大白天的,你号什么?有什么事好好儿的偷偷过来和我说,非要大张旗鼓的!”
孙老太太气得骂白氏。
白氏含泪道:“老太太,我实在是顾不得了!两个孩子那么小,离了我这些天,我心里和割肉一样!还指望进了府里后能私下亲近,怎么就去了三房呢?”
以白氏的身份,是决不能擅自去其他房地盘的,这让她的计划彻底落空,原本的野心和指望也被浇透了水,心凉了半截。
就连身为管家太太的沈琼芝,去另外两房的住处还得有合理正当的理由,何况她一个妾侍?
孙老太太异常烦躁:“这是你男人的决定,与我无关!我心里还不痛快呢。”
她倒不是不痛快孩子去了三房,反正去哪房都是她的孙子孙女。
孙老太太不痛快的是,孙鸿渐越来越把那个沈琼芝惯得不像个样子了,完全不把她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本来她想先斩后奏,用孝道逼着沈琼芝就范。
可万万没想到,孙鸿渐竟然说她实在不喜欢那两个孩子,还是送三房的好,要是留在二房会影响夫妻感情。
倘若沈琼芝来吵,来闹,她一个做婆婆的尚且还能找她的毛病,痛骂她一顿。
可偏偏是自已的儿子这么决定,她总不能打儿子吧?母子产生了隔阂,又该叫那个贱妇得意了!
白氏哭着哀求:“夫君他是孝顺的人,只要老太太你做主,他必然会听的。”
她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孙老太太那叫一个火冒三丈。
“你给我闭嘴!夫君这个词是你一个姨娘能随便叫的?没规矩的东西!就算你生下了他的儿女又怎样,你是买进咱们家的,不是嫁进咱们家的,掂量准自已的身份!我抬举你,不是让你忘本!”
白氏吓得不敢作声了。
孙老太太喘着气,把无法在沈琼芝那边发泄的怨气一股脑转移到了白氏的身上:“别以为仗着年轻狐媚子会吹枕边风,就自以为了不得了!我儿女人多少个都可以有,做娘的只有一个!我是不想外头说我容不得人罢了,真要恼了,你们一个个都得滚出去!”
白氏泪流满面,即便万箭穿心也只能磕头赔罪:“是奴婢嘴快了,老太太不要生气,为了奴婢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得的。”
孙老太太哼了一声,烦躁地挥挥手:“你下去吧,过继这事改不了了,鸿渐那孩子别看好说话,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难拉回来!你要真想见自已孩子,多在他身上下功夫,别老让那个女人霸着他,知道吗?”
白氏只得含泪答应,退出了孙老太太的房间。
回去的路上,她用帕子紧紧堵住嘴,生怕当众哭出声音来,惹得旁人侧目,背后传谣。
直到到了自已的院子,白氏才一头扑到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自打进这府后,她每晚想的都是自已的孩子,有时候做梦梦到他们哭,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一辈子的倚仗,以及最大的希望。
平时看着孙鸿渐宠爱纵容沈琼芝,她心里不是不酸。
可回头她也能安慰自已:那些都是假的,虚的。
她是唯一生下鸿渐孩子的女人,她才是他最重要的存在,而那个女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逢场作戏罢了。
等孩子们接回府里,她就趁机私下好好看顾照拂,死死盯着。
反正大的那个已经认得娘了,以后再带着小的一起认她,血脉至亲是刻在骨子里的,就不信两个孩子会认贼作母。
可白氏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孙鸿渐竟然如此心狠,做出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