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带个实习生去跟杜建民吃饭是有点过啊…杜建民他…”李世伟还想继续说，就被方奇杰打断了。“行行行，你别说了，我知道。”方奇杰内心也是觉得有点懊恼，这事儿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说着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让她第一次不敢直视李世伟，转头看向外面。“但陪客户吃饭喝酒这也很正常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戳中利总的逆鳞了？你最懂利总，你再想想？”“唉，这次我就是没想出是为什么，所以…算了…没什么意思…”
郗同文回到宿舍，对张小西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吗？我们老板太帅了，直接让我们都回家，当时方总和蒋总都傻了，我第一次见方总这种表情…我当时特想给利总一个大大的拥抱！救我于水火啊…”
“你们老板要是没来电话，你真的要和一个老头子喝交杯酒？怎么金融圈也这么乱啊？”
“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吧？大不了不干了呗，本来就是个实习，不至于让我牺牲这么大吧。再说了，即使是正式工作，也不能让员工去陪酒吧？…不过…这不是有利总救我嘛！”说着郗同文竟泛起花痴来。想到之前利慎远送自己回学校和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场景，不知怎的竟突然觉得很甜蜜。
“咦…同文…这个利总该不会对你有什么特殊想法吧？”张小西突然好想想到什么，赶紧用惊讶道：“该不会想潜规则？”顿时张小西想到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50岁男性，开着豪车，色眯眯地看着郗同文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而他的家中还有一个糟糠之妻和已经上学的女儿…顿时吓得一激灵。“同文，你可别犯傻啊！莫名其妙给人当了小三…”
“你可别瞎想了，他还没结婚呢。他虽然长相不算帅，可特别有那种大儒商的气质，再加上他这个身家，追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了哦！要什么美女没有啊！就算是女明星也是配得上的！人家肯定瞧不上我…”
“我听着…怎么感觉你也仰慕他了…他会不会是那种海王啊…所以女同事都喜欢他。”
“海王的前提是到处释放爱心…就跟林昊风那样的…利总可不是，我们对他都是可远观不可走近…在他身边的都知道他特别凶的…你没见他你不知道…公司同事跟他一起开会时都是吓得直流汗的…”郗同文虽然嘴上说着利慎远如何严肃，但她的表情却是抑制不住的有点憧憬。
早晨，郗同文刚到公司还没走到工位，发现办公室气氛异常，只听到阵阵训斥声从利慎远的办公室中传来tຊ…
虽然经过一晚，但利慎远依然怒不可遏，看着眼前的方奇杰和蒋飞扬，虽然都是公司高层，他却毫不顾忌大声呵斥“我说没说过暂时不要碰世辉？！！……方奇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吃相难看！！……你居然还拉个小姑娘帮你挡酒？……我给你们配实习生不是让你们这么用的！！……你就这么教你的校友、师妹？……都是些什么龌龊东西？……蒋飞扬，我不管你以前都是怎么在这圈混的，但是我半岛基金在这圈吃的是专业这碗饭，我说过多少次了，基金经理凭本事吃饭，我不需要你们莺莺燕燕的那套！还有慧庭投资，为什么一年多谈不下来，你我心中有数，我没戳穿你，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但是现在你不需要了…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你想两面通吃？我就看慧庭收不收你！”
办公室其他人也都时不时看看利慎远的办公室方向，氛围异常的紧张。
林昊风和亓优优两人在茶水间闲聊，拉住正打算给方奇杰冲咖啡的郗同文，亓优优问：“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情况？我听说你也去了？”
“怎么啦？”郗同文也远远望着利慎远办公室的方向。
林昊风说：“今天一早老板把方总和蒋总叫他办公室，一直骂到现在…蒋总被开了！”
郗同文惊呆了：“就因为吃了一顿饭？这不是给公司拉业务吗？怎么就开了？！他可是总监啊。”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亓优优接着问道。
“吃饭到一半，利总打电话让我们出来…”郗同文心有余悸，弱弱地说。
“为什么？”林昊风又发问。
“我也不知道！…”虽然不知道利慎远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对于挽救自己的这件事还是心存感激，可也不想跟其他人分享自己差点被要求喝交杯酒的丢人窘境。
“不够意思啊~跟我们还藏着掖着…”
“真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我们正在跟那个杜总敬酒，突然利总打来电话让我们离开。就给那个杜总晾那了…大家都蒙了。”
“啊？！那可是世辉资本的老板啊。”林昊风也被利慎远昨晚的行为惊呆了…
“是啊！”郗同文自己很惊讶。
“这倒有点不像利总的风格。”亓优优淡淡地说道。
林昊风赶紧追问“利总什么风格？”
“利总一般不会这么跟别人正面硬刚…何况对方还是大财团的老总…而且他也很少这么训斥下属，一般都是不废话，直接干掉！”
三人边说话边向办公区走去。蒋飞扬灰头土脸地出来，再没有了公司客户总监的神采…
方奇杰严肃地走过来，看向郗同文甩了句：“到我办公室来。”
郗同文灰溜溜跟着方奇杰进屋后，把门关上，把手中的咖啡放到方奇杰的办公桌上，似乎有预感自己要被训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方奇杰率先张口：“首先，我为昨晚的事情跟你道歉…”
“方总…我…”郗同文刚想说话，被方奇杰举手制止。
“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我再次声明，如果不是利总强行安排，我不会做你的mentor。而且我不觉得投资这行适合你。我从没听说过学社会学的能够做好投资…”
“但是利总跟我们说，咱们公司还有学哲学的基金经理？”
“他说的是潘总，但是潘总首先本科学的是金融，然后读的哲学博士，所以他本来就非常专业！公司还有很多理工科转行来的，他们的优势是对行业有深刻的理解，但是社会学呢？我看不到你的优势在哪里。”
“我可以学习的，我觉得专业知识都是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郗同文有些不服气地说。
“我没必要跟你在这争执。你们实习期也快结束了，春节后，公司会有最终考核，一篇报告，推荐一只股票，根据报告内容的专业度和股票2个月涨跌幅综合考评，到时候公司会决定是否给你们发offer。嘴上说多少没意义，我拭目以待，你去准备吧。”
“好的。”
郗同文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对着屏幕自言自语：“郗同文，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晚上方奇杰找到了李世伟喝酒…方奇杰其实并不想说话，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没想到此刻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李世伟这个她一向看不惯的人…
“难得方总赏光，但是你倒是跟我聊聊天啊？别光一个人喝啊…你还想早晨那事儿啊？…你这么多年，也就才被说么一次，我天天被训…都习惯了，要不我怎么怕利总呢…全公司也就你不怕他！…当然方总业绩这么好，以后也肯定是不怕的…”
“业绩好有什么用，今天对我用的词儿也够难听的。”
“不过你带个实习生去跟杜建民吃饭是有点过啊…杜建民他…”李世伟还想继续说，就被方奇杰打断了。
“行行行，你别说了，我知道。”方奇杰内心也是觉得有点懊恼，这事儿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说着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让她第一次不敢直视李世伟，转头看向外面。
“但陪客户吃饭喝酒这也很正常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戳中利总的逆鳞了？你最懂利总，你再想想？”
“唉，这次我就是没想出是为什么，所以…算了…没什么意思…”
“那我跟你说点有意思的事儿…”
“什么事儿？”
“我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李世伟得意地说。
“哦…”方奇杰现在完全没心情听这个。
但李世伟却得意地说个不停：“我跟你说，我女朋友是实验中学的，将来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可以直接上实验小学和实验中学，学区房都省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帮金融男，连结婚都比别人会算账。我绝不找你们这种人。而且我要是你女朋友，找你？也真没那个必要…”
“她找我可不亏啊，我负责赚钱啊，我就不信她能找到别的更会赚钱的老公。”
“懒得理你！”
已是深夜，郗同文还在公司，她想着白天与方奇杰的对话，虽然方奇杰的话很刺耳，但却好像燃起了她的斗志…不，绝不能输…想到这，郗同文继续开始各种目标公司的搜寻工作。
利慎远在居酒屋里喝着酒，对面坐着居酒屋的老板柯文韬…
柯文韬说“到底怎么了啊？一直丧着个脸？你再这样我不陪你了！”
“唉，有点烦…今天我把客户总监干掉了，还把公司最优秀的基金经理训斥了。”
“开掉个人，你至于吗？你手里干掉的人还少吗？都知道你利慎远换基金经理跟换衣服似的。”
“唉…”利慎远喝了口酒，继续说：“本来不用处理得这么激进的…默默开掉就完事儿了，没必要让彼此不爽。最近情绪有点失控。”说完利慎远搓了搓自己的脸…似乎想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我也发现你最近不太对啊…有事儿跟哥们说说呗…投资不顺？不至于吧，你什么风浪没见过？…总不能是谈朋友了吧？…不可能，能让你放下工作去谈恋爱的人还没出生…要不春节夏威夷走起，我收留你这个单身的可怜鬼？”
“不去！你还是说正事儿吧…”
“哦，对。前几天我家老头跟徐伯伯打球，顺便帮你问了啊…跟你判断的一样，世辉资本确实有问题，据说他们最近卖得最好的理财产品好像叫康利宝，有点擦政策的边，上面要严控这类理财，他们宣传的高收益如果没有股神给操盘，肯定兑现不了，如果后面康利宝不能卖了，他们的资金也就跟不上了，估计暴雷是早晚的事儿…”
利慎远“哦。”了一声，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挺淡定啊…现在给我说说，怎么发现世辉有问题的？”
“上次跟叶校长吃饭，我就觉得别人在提到杜建民的时候他表情有点不太对，对杜建民管理学校基金会的事儿，不置可否，转移话题，叶校长消息资源那么广肯定是知道什么。后来我跟杜建民见过一次，他亲自说给我5亿试试水，但资金毫无理由拖了好一阵才到位，可见他们流动性上是有问题，然后就是他投资总监在公司发展最迅速的时候突然主动辞职了，我就更觉得不对…”
“你要是不在金融圈混，当个经侦也能屡破大案，哪天你不行了，想转行的时候，我让我家老头给你推荐推荐！”说着，居酒屋的老板给利慎远和自己倒满了一杯清酒。
“你盼我点好吧！我要是在金融圈混不下去了，你在我这的钱也飞了！”
“我怎么忘了这事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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