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城这几年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谈生意!放在以前,不用我出手,薄靳怀一句话就能让他在海城混不下去。可是现在……所有的不公平,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欺人太甚,我都只能打碎了牙齿,混着血与泪往肚子里吞。我咬紧了牙关,强烈的自尊和必须弯腰的现实,在我的灵魂里展开拉锯战,撕得不可开交。狂风暴雨将我的心刮得凌乱,我不愿屈服的灵魂在怒吼,可我知道我只有一个选择。“老板,”我突然笑了,笑得那样明媚,放佛是春日的暖阳能扫清一切阴霾……但只有我知道,我衣袖底下握紧的拳头,是多么的冰冷、颤抖。
老板扫了眼我的神色,有些嘲讽地笑:“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更何况是有案底的。”
见我不语,他又意有所指的说:“而且我和这条街上的老板都认识,大家都说最近忙虽忙,但也招到了很多便宜又手脚利落的暑假工。你要是不做,我也试试找些学生。倒是你,你错过了这家店,再要遇到我这么好说话的,可就难了……”
掌管公司的这些年,虽然没有事事亲手经营,但是一些人情上的险恶,我也是知道的。
这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如果我不愿意接受这个工资,那我也别想在这条街上的其他地方找到工作。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撑到找到下一家店。
老板一点都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笃定了我没有其他选择。
而我也确实别无选择。
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肚子里那我珍爱的小生命。
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不露出其他表情,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一千五就一千五。”
可下一秒,老板的无耻突破了我对社会险恶的认知。
只见老板收起笑,整个人的气场沉了下来,面色不善。
简直跟换了副面孔似的。
明明是同一张脸,前一秒如弥勒佛般慈祥可亲,下一秒就能变成罗刹鬼神,把人拖进阿鼻地狱。
他说:“大妹子,谁说是一千五的?我这,一千块包吃包住,不二价,爱要不要。”
什么!?这人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气得涨红了脸:“老板,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一千五我才答应的!”
老板笑得不怀好意,“一千五那是之前的价,你之前不答应,现在就降价了呗。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到外边吆喝一声,肯定很多学生仔愿意来,还不用包吃住哩。”
“你要再不识抬举,再来可就八百了啊。”
奸商!吸人血的小资本主义!
简直欺人太甚!
在海城这几年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谈生意!
放在以前,不用我出手,薄靳怀一句话就能让他在海城混不下去。
可是现在……
所有的不公平,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欺人太甚,我都只能打碎了牙齿,混着血与泪往肚子里吞。
我咬紧了牙关,强烈的自尊和必须弯腰的现实,在我的灵魂里展开拉锯战,撕得不可开交。
狂风暴雨将我的心刮得凌乱,我不愿屈服的灵魂在怒吼,可我知道我只有一个选择。
“老板,”我突然笑了,笑得那样明媚,放佛是春日的暖阳能扫清一切阴霾……但只有我知道,我衣袖底下握紧的拳头,是多么的冰冷、颤抖。
“一千块,我愿意干活,您尽管吩咐。”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大妹子,以后可要学得机灵懂事点,成年人了,这些混社会的道理不可不要等着别人来教。”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哪怕是知道老板说的这些都是陈旧又迂腐、恶心又油腻的所谓社会潜规则。
我绝不向人屈服的傲骨,在我说出愿意的那一刻起,早就如寒冬中孤立的翠竹般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