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若想打她,想踢她,家里的佣人们会蜂拥而至,按住姜晚意不让她跑。——姜若若是主子。她是仆人。只有家里的聋哑女佣,会呜呜咽咽地抱着她哭。其他佣人都往她们脸上吐口水。有外人在的时候,佣人们都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对她说:“大小姐,别闹了。”转身就给她一个恶毒的微笑,用口型说:“小贱人,你等着。”姜晚意常常觉得,自己要被这样的差别待遇撕成两半了。有时她会在半夜趁着所有人睡熟,偷偷翻窗爬出去。她不要命地疯
姜若若想打她,想踢她,家里的佣人们会蜂拥而至,按住姜晚意不让她跑。
——姜若若是主子。她是仆人。
只有家里的聋哑女佣,会呜呜咽咽地抱着她哭。
其他佣人都往她们脸上吐口水。
有外人在的时候,佣人们都会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对她说:“大小姐,别闹了。”
转身就给她一个恶毒的微笑,用口型说:“小贱人,你等着。”
姜晚意常常觉得,自己要被这样的差别待遇撕成两半了。
有时她会在半夜趁着所有人睡熟,偷偷翻窗爬出去。
她不要命地疯跑过两条街,去找沈斯南。
沈斯南家里总是很温暖,很平静。
沈斯南的妈妈会做很好吃的点心,会包汤圆馄饨,还会煮肉丝面。
少年沈斯南传承了母亲的厨艺,两人窝在厨房,沈斯南轻手轻脚地开火给她煮夜宵,脸却是臭的:“你胆子这么肥呢?这个点在外面乱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能闪着你舌头是吧?”
街坊邻居都怕沈斯南,说这小崽子不要命,动手很疯。
她不怕。她知道,沈斯南只是想保护他妈妈。
姜晚意抱着膝盖笑,突然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我的妈妈是你妈妈就好了。我妹妹如果不是姜若若,而是你——是我弟弟就好了。”
沈斯南脸更黑,气得要摔锅铲:“谁他妈是你弟弟!姜晚意你要点脸,你就比我大两岁!”
姜晚意把脸埋在膝盖里笑得喘不过气,笑着笑着却想哭。
少年人的心意昭然若揭。
她贪恋这一份莽撞的气势如虹的偏爱,可她不知道要不要回应。
她的身世是个肮脏的秘密。
会一辈子把她拖进姜家这个泥沼里,挣脱不开,直到抽干她身上所有的血。
她要把沈斯南拖进来吗?
他们也是势单力薄的孤儿寡母,都不够姜家塞牙缝的。
沈斯南把煮好的红豆年糕汤盛给她,姜晚意捧着碗,热气氤氲中,她突然说:“今天家里来了个很厉害的伯伯。我爸爸都怕他,毕恭毕敬的。”
沈斯南接了水刷锅:“嗯?”
姜晚意说:“那个伯伯说我长得像他前妻。他前妻死了很多年啦。”
沈斯南动作一顿:“这岁数,说你像他前妻?老脸不要了?”
少年欲言又止良久,然后说:“你……你小心点。他说这话目的不纯。”
倒是姜晚意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从小受苦的缘故,她的心眼比别人多些。倒是没想到,沈斯南也这么敏锐。
也是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被偏爱的人能有多有恃无恐。
她不在意在沈斯南面前露出自己凉薄算计的一面。
姜晚意舀起一勺红豆汤,垂了眼睫笑:“我要想办法让他帮我,他说不定能帮我离开姜家。不过……呵,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她那时太年轻,太笃定。
还不懂得什么叫飞来横祸,什么叫一语成谶。
就像她同样不会想到,那个曾让她那样有恃无恐的少年,后来为她几乎放弃了尊严和底线,她却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让他滚。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沈斯南那时的眼神。
她不怪他恨上他。
沈斯南掐着她的腰:“出来卖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你在想什么?”
姜晚意从回忆里抽身。车已经停到了姜宅外面,可沈斯南还没结束。
姜晚意赶紧推开他,开始整理自己。
按这祖宗的脾性是一定会闹的,可她想到视频里淋漓的血和伤口,顾不上了。
沈斯南破天荒地没有抗议,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拉上裙子的拉链。
姜晚意的手触到车门把手,就要下车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