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可能有点生气,也明白是自己的问题,于是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扯了扯。“生气了?”见他没搭腔,她顺势滑到了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的同时,下意识“嘶”了一声,“……你的手好凉。”紧接着自顾自说,“是我不对,下次去哪里我会提前和你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只要她稍微服软,他又何曾是她的对手。郁谨南叹息一声,回握住她的手,“我更在意的是你的身体。”原来他气的是这个。
郁谨南离开不久,周霁禾直接打车去了店里。
身心依旧消沉,却再没待下去的理由。
与其在他家里继续想东想西,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用忙碌来伪装毫不在意。
午休过后,下午有课的徐果推门而入。
见到躺在摇椅上发呆的周霁禾俨然吓了一跳,惊呼开口:“姐姐,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家养病吗?”
周霁禾收回游离的思绪,转头瞥她,“没什么大碍,就不麻烦你们替我上课了。”
“举手之劳而已啦,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徐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姐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真的没事吗?”
“没事。”周霁禾摇头。
困扰多时的问题不断在脑海里盘旋,她纠结了几秒,突然问出口:“小果,你有白月光吗?”
对于她莫名其妙的言语,徐果微微发愣,“有倒是有,可惜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过了。”
“学生时代的?”
“当然,上学时候的爱情多美好啊,只有单纯的彼此喜欢,完全没有乱七八糟的缠身俗事。”
感叹完毕,徐果面露疑惑,“等等……好像不是很对劲,我怎么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八卦味道。”
眼瞧着对方的表情越发狡黠,周霁禾不由觉得有些尴尬,捂嘴干咳了两声,随后恢复如常神色。
“其实我有个朋友,她最近遇到了一点问题。”
忽略掉徐果怀疑的眼神,她继续说:“本来她跟我诉苦来着。”
“但是我没什么经验,给不了她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所以想替她问问别人。”
知道有小道消息可听,徐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霁禾面前,在她对面的小沙发就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姐,你放心大胆地说,我一定给出最宝贵的意见!”
“快和我说说,你……不,你那个朋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霁禾坐直身子,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快速理好逻辑后,轻声说:“她有个暧昧对象,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
“她能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反过来她也一样。”
“……等一下。”徐果问,“既然他们互相有好感,为什么还只是暧昧对象?”
“因为迄今为止,他们并没有主动确定任何情侣关系,很多事都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徐果托腮“哦”了一声,“懂了,继续继续。”
将最近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后,周霁禾抛出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朋友有点矫情?”
“没有诶。”徐果严肃地说,“在意他的往事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说明她心里有他,才会为情所困。”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
“哪点?”
“你朋友只是单纯听别人说些有的没的,这些事都没实际得到过证实。”
“说句不中听的,她明明长嘴了,为什么不亲自问一问他呢?”
周霁禾面色微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事实上,徐果的话足够一针见血。
对于许诺的事,她跟郑觅旁敲侧击过,却始终没想过要向郁谨南询问这其中的缘由。
洒脱也有,自负也罢。
潜意识里的骄傲作祟,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主动去提及有关于他的前尘往事。
更何况两人的关系如履薄冰,始终没能尘埃落定。
名不正言不顺,她又有什么资格掺入到他的回忆里。
想到这里,周霁禾叹了口气,“道理谁都懂,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于重了,徐果不动声色地放缓语气,“姐姐,叫你朋友放轻松啦。”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伤感的大事,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可能真的不值得吧。”
周霁禾呢喃出声,“那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感觉有些难受呢。”
“我倒是觉得,她真正在意的不一定是对方的白月光。”
一语成谶。
思维被带向了另外一个世界。
周霁禾怔了怔,倏尔恍然。
或许让人更在意的。
是从前很长的一段时光里,见证他的喜怒哀乐的人,不是她。
他人生中无数个重要的节点。
她是缺席者。
*
骄阳西落,夜色染上昏黑。
周霁禾从店里出来时,恰巧看到郁谨南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车窗半开,男人精致的侧颜在路灯照射下显得忽明忽暗。
胳膊倚在车窗边沿,露出骨节分明的左手。
他的唇边浅抿,拉成一条直线,即便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意外能感知到周遭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前行的脚步下意识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到距离他几米远的位置时,看到郁谨南寻声抬眼,投过来的眸色很淡。
四目相对,谁也没第一时间开启话匣。
几秒后,郁谨南率先开口:“上车。”
绕过车身,周霁禾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车内的空调度数很高,气温却很低,不难猜出是不久前调节过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她这个病患的感受。
细节总是能软化人心。
周霁禾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有些心虚地说:“在这里等多久了。”
没想到他会过来接她。
事实上,她并没有告知他自己实际没在家休息,而是在他离开后直接去了店里。
当时看到通话记录上面显示的“许诺”二字,赌气成分不是没有,哪里还会主动联系他去报备行程。
“忙完就过来了。”
郁谨南的语气着实平淡,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周霁禾原本想问什么时候忙完的,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将这番话说出口。
知道他可能有点生气,也明白是自己的问题,于是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生气了?”
见他没搭腔,她顺势滑到了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的同时,下意识“嘶”了一声,“……你的手好凉。”
紧接着自顾自说,“是我不对,下次去哪里我会提前和你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要她稍微服软,他又何曾是她的对手。
郁谨南叹息一声,回握住她的手,“我更在意的是你的身体。”
原来他气的是这个。
周霁禾讨好似的捏了捏他的指腹,“在家待着睡不着,索性就来店里打发打发时间。”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下午。”
下午。
原来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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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周霁禾垂眸,“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接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等了。”
“为什么没给我打个电话?或者直接来店里找我。”
“诺诺,你没联系我。”
忙完赶回家时,发现人去楼空。
他最先想到的,是怀疑自己是否哪里做的不对惹她生气了。
手机拿在手里开关了无数次。
为人处世向来果敢的郁谨南,似乎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行事会如此瞻前顾后,偏偏又是这样甘之如饴。
周霁禾听闻,大抵懂了他的意思。
她的不联系,抽空了他主动的勇气,毫无捷径的情况下,只有等待这么一条路径可走。
踌躇了片刻,周霁禾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太在乎我的去留。”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喜欢归喜欢,可如果谈爱的话,或许本来就是不应该。
在郁谨南的眼底,她的确看到了宠和好感,却从没想过其他。
毕竟在那晚之前,他对她的态度还冷如冰窖。
一个人前后转变太大,无非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
林缪然那日向她转述的话,成了她确定这个想法的直接因素。
失神之际,郁谨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舍得不在乎。”
短短几个字,融化了无形中的僵局。
周霁禾弯起嘴角,软着嗓子逗他,“有多在乎?”
“你说呢?”
“把手机密码设置成我的生日。”
突然想起早上的匆匆一瞥,周霁禾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嗯,确实还挺在乎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问问题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什么。”
“早上究竟为什么不辞而别?”
气氛烘托到此。
知道自己蹩脚的理由始终骗不过他,周霁禾也没打算继续隐瞒。
“我在你的通话记录里看到了一个名字。”
“我呢,又无意间从别人嘴里得知了一些你的往事。”
“因为喜欢和在意,所以我不舒服了。”
她满眼都是郑重。
“郁谨南,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