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红红地编着瞎话:“刚刚那个大爷说你的面削得不错,就是他突然想起家里的门没锁,回去急着锁门,这才把面剩下了,你别多心。”那些假模假样的安慰突然哽在了程雁云的喉头,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长睫低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费尽心思地哄骗一个小姑娘,可偏偏人家还一心为他着想,变着方儿地想要安慰他,显得他更不是个东西了。他心一横,决定跟曲映水摊牌。“映水,你也看见了,我这削面手艺确实不过
她眼圈红红地编着瞎话:“刚刚那个大爷说你的面削得不错,就是他突然想起家里的门没锁,回去急着锁门,这才把面剩下了,你别多心。”
那些假模假样的安慰突然哽在了程雁云的喉头,把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长睫低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费尽心思地哄骗一个小姑娘,可偏偏人家还一心为他着想,变着方儿地想要安慰他,显得他更不是个东西了。
他心一横,决定跟曲映水摊牌。
“映水,你也看见了,我这削面手艺确实不过关,怎么练也练不好。我也不愿意再耗费时间练习,干脆你也别再来面馆帮忙了。你平日里学习忙,还要运营视频账号,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此话一出,曲映水更加慌乱。她眉心微蹙,一向爱笑的眼睛染上愁绪,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雁云哥,你别这么说。你想想以前,你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能帮程叔削面,如今你只是太久没有接触,这才手艺生疏。当初是你告诉我,凡事要至少做百次以上,才能决定是否放弃。我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坚持的,你呢?难道你忘了吗?”
程雁云抬眸望向她,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像被一只手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痛,说不出的难受。
他没想到,曲映水居然一直记得这句话。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许久,终于从他的眼中寻到一丝动容。
那时,爸妈忙于工作,鲜少关心她的学习。她本就是个懒散性子,无人管束便放飞自我,成绩一直在班级末游徘徊。上了初中后,她更是进入所谓的青春叛逆期,在网上认识了一群追星族,整天逃课追星,最后还离谱到tຊ闹着要去辍学打工追星,把爸妈气得险些昏过去。为了防止她离家出走,两人每天一出门就把家门上锁,一日三餐都在冰箱,回家后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自毁前途。
有天他们走得急,居然忘记锁门。
曲映水给父母留了封告别信,便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溜出家门。十三岁的小姑娘,懂点事却又不懂这世界上的很多事。她摸着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零花钱,不知道接下来是该先去打工,还是先去追星。
网上认识的朋友们倒是热情得很,纷纷邀请她到自己的城市来玩。可坐上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她又有些害怕。离开家独自一人去到其他城市,这对年纪尚小的她来说,不啻于上刀山下火海,说起来就令人恐惧得直发抖。
她又拎着行李箱折返,像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夜色渐浓,倦鸟归林,可她却无处可去。腹中饥饿难耐,她攥着那薄薄的几张纸币,在马路边上的小吃店边左右徘徊。
就在那时,她碰上了出来寻她的程雁云。
后来,他们找了间路边小店吃馄饨,曲映水一天没有吃饭,实在饿得发慌。馄饨一端上来,她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正埋头苦吃间,对面坐着看她吃饭的陈雁云突然开口问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啊。”
曲映水说不上来,只好随便找了借口敷衍:“成绩不好。”
陈雁云笑起来,尖尖的虎牙从唇边露出来:“小时候不是经常拿奖状回来给我炫耀吗?怎么现在像只斗败的小公鸡。”
曲映水咬着勺子不说话,又听程雁云说:“你因为成绩不好想放弃读书,我不反对。我只问你一句:你努力过了吗?”
“怎么没有努力?”曲映水不服气地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