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后她会离开是吗?他抬手,微凉的指尖抚着她修长的脖子,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薄唇。姐姐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他身边呢?他真的好想好想,姐姐永远只属于他一人。……第二天。“谁招惹我的爱徒了?”沈夏在屋中给赵望之施针,胡九痴和厉萧在院中练武。趁着喝茶的功夫,胡九痴跑进来问沈夏。沈夏闻言,她马上抬头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厉萧用他那边没有受伤的手在打木桩,招招狠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会不会疼。
夜深人静。
关氏让人将千珠给埋了, 黄甲便是让人将她埋在乱葬岗。
阴森森的冷风吹来,几个男人吓得脸都白了。
可他们现在也只是挖好了坑,还没有埋尸体。
“黄管家也真是的,哪有大晚上的让人来乱葬岗的!”
“就,就是啊,怪渗人的。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是不是有人在哭?”
“别别别吓我。 哪,哪有人哭了?”
此话音落下, 一个哭泣的女声伴随着风声从远处而来。
吓得这几人铲子都不要了,直接喊爹喊娘地偷走。
确定他们都离开之后,沈夏和厉萧才从树的后面走出来。
方才那哭声,就是她弄出来的。
“我都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怎么非要跟着过来,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吗?”沈夏无奈地看着厉萧。
他一直跟她折腾,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但厉萧才不管这么多。
他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挡住了大半的冷风。
“我不疼,没事。”
行吧,沈夏也不与他纠结这个了。
她快速去查看千珠的尸体。
舌头吐出来了,眼珠子也被人挖掉。血迹贴在的脸上,擦干净之后,的确是千珠那张脸。
就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是自杀!
沈夏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竟在千珠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块很小的布料。
“此布料很差劲,要是它的主人是凶手,那此人身份地位应该不高。”厉萧靠过来,快速分析。
“嗯,你说得对。 而且我看她这脖子,她分明是被人用手掐死之后再吊起到树上的。”沈夏点头。
很快,她的脸色变得复杂。
“凶手杀了千珠,还把她吊在树上,很显然是想伪造成她自杀的样子。可为什么又要挖了她的眼睛?这看起来可不像是自杀了。”
“除非……”
突然,想到什么,沈夏与厉萧对视了一眼,她赶紧继续查看千珠的尸体。
弄开对方的嘴巴,她这才发现,那舌头根本就不是吐出来的。
而是对方割了舌头,藏在嘴里。
当嘴巴被撬开之后,那血淋淋的舌头就在这样掉出来了。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挖眼挖舌的,还是说这有特别的含义?”她又低喃。
厉萧接上她的话:“眼睛代表所看,舌头代表所言,凶手这样做,是不是要让她不能看不能说。亦或者,凶手在杀鸡儆猴……”
“他在警告其他人,不要将自己所看到的真相说出来!”沈夏语气越发冰冷。
事情不可能会这么巧的,千珠在沈家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今天才准备对她说出阮娘的真正死因,就以这种方式惨死。
所以,他们的这个杀鸡儆猴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成立的。
“所以,阮……我娘的死绝对另有隐情。而且,知道真相不不止千珠一个人。”
沈夏起身,她冷眼看着千珠的尸体,心中想调查真相的决心越发坚定。
既然她借用了原身的身体,那她就一定会查清楚阮娘的一切。
在从乱葬岗回去的路上,沈夏在低头想着这件事。
突然,她感觉到手指传来暖意,低头一看,原来是厉萧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不理解地看着他。
厉萧反倒很淡定:“不要伤心,我会陪你找到真相的。”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啊,沈夏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这只狼崽终于知道关心人了,没白养。
走着走着,沈夏又发现,厉萧从拉她的手变成将脑袋给靠在她肩膀的位置,半边身子都要贴紧她了。
她没想太多,只问:“是肩膀疼了吗?”
“嗯。”厉萧的声音有浓重的鼻音,语气不明。
沈夏就当他是疼得厉害了,所以继续说:“那你靠我身上吧,我们慢慢走回去。”
“姐姐,你会离开我吗?”隔了好一会儿,他似无意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沈夏的脚步一顿。
很快,她随口回答:“不会的,你现在的情况离不开人,我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
可她的回答,不但没有让厉萧满意,他的眸色反而暗沉下来,有些阴郁。
她说的是……现在……
所以,以后她会离开是吗?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抚着她修长的脖子,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薄唇。
姐姐那么好……
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他身边呢?
他真的好想好想,姐姐永远只属于他一人。
……
第二天。
“谁招惹我的爱徒了?”
沈夏在屋中给赵望之施针,胡九痴和厉萧在院中练武。
趁着喝茶的功夫,胡九痴跑进来问沈夏。
沈夏闻言,她马上抬头从窗户看出去。
外面,厉萧用他那边没有受伤的手在打木桩,招招狠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会不会疼。
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练得那么狠了?
沈夏马上将银针放下,大步走出去。
“厉萧,你小心一点,身体要紧。”她语气严肃地提醒。
听到她的声音,厉萧马上停下来。
他还回头,跑到她的身边,语气温顺地说:“嗯,我知道错了,姐姐教训得是。”
他额头的发丝耷落下来,但依旧遮挡不住眉眼的乖巧,此时的他,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只软乎乎的听话小狼。
沈夏的气瞬间就消了,她用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温声说:“好,你自己注意点就是了。你夫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今日状态挺好的。”
说完,她就回屋继续去施针了。
这么听话吗?
胡九痴挠头。
这么方才他劝厉萧的时候, 对方压根没听。
难道,是要温柔说话才行?
轻咳了几声,胡九痴走到厉萧的面前,用温柔到发腻的夹子音说:“乖徒弟啊,练武这件事……”
“我去外面练。”厉萧冷冷开口,脸上没有半点温度,和面对沈夏的时候恍若两人。
他还拎起了木桩,朝外院走去。
胡九痴满脸茫然。不是,这小子怎么还区别对待了呢?
而且,当他屁颠屁颠跟过去的时候,厉萧还阴沉沉道:“如果以后你还和姐姐告状的,我就不需要你这个师父了!”
???
不是,你小子还反过来威胁师父?
这,这,这还有天理吗?
还有,什么叫做告状?
老头我关心你,怕你练功把自己给练废了,你还怪我。太让我伤心了。
胡九痴生气地在旁边坐下,猛喝酒。
但当他看到厉萧用不到一个时辰又把他的功法给悟了的时候,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这小子还挺不错的, 就是脾气不好,再教教就好了。咳咳,老头我再教教就好了,对,就是这样……”
另外一边。
“沈姑娘,谢谢你。”赵望之早就醒过来了,他听到沈夏方才与厉萧的话,他是发自内心感谢她的。
“萧儿因为遭遇太多变故,所以性格敏感了点。若是平日里有什么让你生气的,我先代为道歉了。”
“没有,我觉得厉萧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沈夏一边扶着他坐起来,一边笑着回答。
赵望之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是我狭隘了。”他失笑。
旁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四年前江家变故,萧儿就把自己的世界给关起来了。他浑身沾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扎得血淋淋的。
可方才,萧儿在她的面前放下了所有戒备。
而她对萧儿的那一声夸赞,也是出自真心的。
她倒是一个独特的姑娘, 怪不得萧儿会对她不一样。
“沈姑娘也才十四岁,辛苦你这些天对萧儿的照顾了。”他再次真心感谢。
“好了,赵公子,你莫要再感谢我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你试着抬抬手,看看手指是否还灵活?”
她蹲在他的面前,指挥他调动身体的每个部位。
他假死那么长时间,她就怕他有什么后遗症。
赵望之也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他都照做。
“左手没问题,你抬起右手,我看看。”沈夏点头。
可赵望之却迟疑了。
沈夏还以为他的手是动不了,她马上拉起他的手臂。
“你别紧张,如果是手臂不舒服的,我等会施针便好,你只需要……”
沈夏还想说什么,但突然她的声音僵住。
因为赵望之的袖子被拉起来之后,她能清楚地看到在他削瘦的手臂上,被人密密麻麻刻下了多个“畜生”字样。
那些地方已经生疤落痕,深深刻在那里,代表了他的无尽耻辱。
赵望之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他低下头,愧疚道:“吓着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