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程卿卿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她，“以后，你要和姐姐一起生活了。”安欢颜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妈妈出了什么事？”她用手语询问。“安姨出了车祸，没能救过来，遗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程卿卿放下水杯拉住安欢颜的手，把小姑娘拉入怀中抱紧，鼻翼煽动，眼泪克制不住，“欢颜，别怕！”安欢颜趴在程卿卿腿上，泪如泉涌，明明悲痛欲绝，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地抓紧程卿卿的衣服，摇晃
见白延霆深邃的眸子朝他看来。
苏助理熄灭平板电脑，顶着白延霆带来的压迫感认真开口：“您的身份特殊，董事长其实并不希望您和安安小姐再有来往，可这些年您为了安安小姐三番四次违逆董事长，甚至为了安安小姐扶持傅氏，董事长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婚事上您还是不听从董事长安排，将来您接手林氏恐怕会举步维艰。”
主要，白延霆在背后顶着压力帮程卿卿也从来不说出来，如果程卿卿是傅氏的儿媳妇儿，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白延霆的助力。
可现在，程卿卿不知道白延霆背后默默帮了她多少，不见得能承白延霆的情不说，和傅南琛离婚之后也没有帮白延霆的资本了。
“出去。”白延霆语声凉薄。
苏助理抿了抿唇，知道劝不动自家先生，只能道歉退出书房。
·
程卿卿到东江镇安姨那间小商店门口时，穿着浅蓝色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的安欢颜正在给客人结账。
透明玻璃收银台一侧摆着安欢颜正在做的卷子，她利落用塑料袋装好客人要的零食，在计算机上按出钱数，接过客人给的十元纸币，眉眼弯弯笑着递回找零。
瞧见立在透明帘子外的程卿卿，安欢颜忙从收银台出来，没看到程卿卿的行李箱她也没多问，扯着程卿卿冰凉没有温度的手走进收银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炭火烧得很旺。
又瘦又高的小姑娘拎起小炉子上的水壶，示意程卿卿烤火，给程卿卿倒了热水递给她。
安欢颜星期五晚上看了节目，很担心程卿卿。
不过，在安欢颜的心里，她的姐姐是最厉害的，那个主持人说有录音，她觉得一定有反转，她姐姐一定会拆穿余家那一家子豺狼虎豹。
程卿卿接过水杯问：“不是说，请了人帮忙看店？怎么你在店里？”
安欢颜听力没有问题，小时候带她去医院看过。
医生说孩子声带没有问题，大概率是小时候有心理创伤不愿意开口说话。
但安欢颜不愿接受心理治疗，很排斥去看心理医生。
也正是因此，安姨才坚持送安欢颜去正常学校读书，想让安欢颜多和正常孩子接触，盼着她有一天能开口说话。
安欢颜用手比画：“妈妈请六婶看一天店一百块，我周六周天没事，可以看店的。妈妈呢？”
提到安姨，程卿卿紧紧攥着水杯，眼眶不自觉发疼。
她垂下眼睑，泪水忍不住。
安欢颜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面颊血色尽退，不敢吭声立在原地，拳头紧紧攥住。
“欢颜。”程卿卿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她，“以后，你要和姐姐一起生活了。”
安欢颜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妈妈出了什么事？”她用手语询问。
“安姨出了车祸，没能救过来，遗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程卿卿放下水杯拉住安欢颜的手，把小姑娘拉入怀中抱紧，鼻翼煽动，眼泪克制不住，“欢颜，别怕！”
安欢颜趴在程卿卿腿上，泪如泉涌，明明悲痛欲绝，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地抓紧程卿卿的衣服，摇晃程卿卿。
她不明白，妈妈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出车祸。
妈妈过得这么苦，她还没有等到她和姐姐出息过上好日子。
她的妈妈，还没有听到她说话，没有听到她喊一声妈妈……
程卿卿紧紧抱住安欢颜，闭着眼，泪水仍忍不住。
第二天一早，程卿卿带着安欢颜去了殡仪馆见安姨最后一面。
把安姨的遗体从海城运回来，为的就是这一面。
昨晚哭了一晚未睡的安欢颜，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双眼肿到睁不开。
但怕程卿卿担忧，安欢颜一直强撑着打起精神。
直到见到安姨的遗体，安欢颜情绪崩溃想冲过去抱抱安姨，但被工作人员拦住。
不同于程卿卿那天见到的狼狈，工作人员给安姨画了妆，衣冠整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程卿卿抱住几乎站不住的安欢颜，小姑娘努力张嘴想喊一声妈，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直到安姨被推进火化炉，安欢颜也没能喊出声来。
坐在长椅上等待骨灰时，安欢颜已经哭湿了程卿卿的衣服。
她抱着妹妹，神色还算镇定，只是爬满红血丝的通红双眼，藏不住她的悲伤。
不知等了多久，安姨被装在小小的骨灰盒里送到程卿卿手中。
“带安姨回家吧！”程卿卿同泪流满面的安欢颜道。
安欢颜无声哭着点头。
安姨和安欢颜就住在小商店楼上，她们把安姨的骨灰安置好，摆放好昨天下午才放大的遗照，坐在餐桌前商量后面的事。
“这学期再过两三个星期就结束了，下学期我带你去云城上学。”程卿卿语声徐徐，“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
安欢颜点头。
“楼下的商店，假期间我找人盘出去！这套房子还是留下……记在你名下。”
听程卿卿这话，安欢颜连忙摆手用手语比画：“这套房子是妈妈在收养我之前买的，是留给姐姐的！我不要！”
“你知道余家吧。”程卿卿声音很轻，“房子如果在我名下是留不住的，这套房子是安姨辛辛苦苦几十年买的，安姨说这套房子是她的归处，我们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安欢颜听程卿卿这么说，才含泪点头。
她伸手摸了摸安欢颜的脑袋：“明天还要去学校，你昨晚没睡，去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安欢颜指了指程卿卿头上粉色的伤口，比画：“你休息，我来做。”
“听话！”程卿卿示意安欢颜去休息，起身洗手去厨房做饭。
可没过一会儿安欢颜就蹭到厨房来，挨着洗菜的程卿卿挽袖口切菜。
不等程卿卿赶人，她比画：“和姐姐在一起我才踏实。”
比画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安欢颜连忙用手背抹。
程卿卿没再赶人，让安欢颜去蒸米饭。
姐妹两个人程卿卿做了西红柿炒蛋和青菜蘑菇，简单对付两口后，程卿卿收拾厨房，安欢颜就趴在餐厅餐桌上写卷子，一边写一边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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