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不要妈咪生弟弟跟我玩了。”张羽英看Felix一个人在角落里嘀咕，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Felix，想妈咪了吗？”小孩子委屈地点点头。“妈咪在来的路上了，你昨天和我说，不能打扰爸爸和妈咪的约会，不然就会没有爸爸了，对不对？”“嗯。”“那你就帮了爸爸的忙呢，你笑一个给我看看？”Felix撅着嘴，不想笑，他还难过着，“我不要。”“为什么呀？”“因为你不是妈咪。”
他们的关系缓和，早上醒来，看见她躺在臂弯，心里滋生出满足感，让他觉得幸福原来这样简单。
他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看着她扑闪着睫毛，醒来。
“再睡会？”
“不睡了，几点了？”
“九点多。”
“那我们来享受做运动的快乐。”
“……”她现在还全身酸痛，“我享受的是，不运动！”
须臾，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她说，“起床啦！不能再贪睡了，得要去接你儿子。”
“我给小英发了信息，她说Felix很乖，让我们去接他的时候，顺便在她那吃午饭。”
“那你先去洗漱。”
快十二点钟了。
在阳台角落里的羊驼座椅上，Felix忧伤的坐了好一会，摸着怀里英阿姨送给他的小卡车玩具。
他耷拉个小脑袋，看着远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自言自语道，“看来妈咪和爸爸把我给忘记了。”
连从高楼望去，被积雪覆盖的整座银白色的城市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他还从来没见过下雪天。
Felix一门心思想妈咪了，他还从来没有和妈咪分开过夜，“以后有了弟弟，妈咪就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我还是不要妈咪生弟弟跟我玩了。”
张羽英看Felix一个人在角落里嘀咕，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Felix，想妈咪了吗？”
小孩子委屈地点点头。
“妈咪在来的路上了，你昨天和我说，不能打扰爸爸和妈咪的约会，不然就会没有爸爸了，对不对？”
“嗯。”
“那你就帮了爸爸的忙呢，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Felix撅着嘴，不想笑，他还难过着，“我不要。”
“为什么呀？”
“因为你不是妈咪。”
“……”张羽英表示无能为力，哄小孩这项技术目前她还学不来。
“阳台上冷，咱们去客厅，姑姑给你开动画片看。”张羽英用手戳戳他胖嘟嘟的脸蛋。
Felix眨着疑惑的眼睛，“怎么变成姑姑了呢？”
“因为我是你爸爸的妹妹呀。”
“哦。”
把他哄到毛绒绒的沙发上，张羽英打开平板调了个动画片。
“我要看猪猪佩奇。”
小人儿置身宽大柔软的沙发里，眼睛一动不动的抱着个平板看。
张羽英这会抽出身跑到厨房，看她老公在切菜。
“你出去客厅休息，你闻不得油烟味。”
“我要看我老公做饭。”笑嘻嘻的说着，边要动手去洗青菜，“老公，你真帅。”
便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
“你还是出去吧，影响我发挥。”别菜没洗好，欧阳詹自己连菜都没法好好炒了。
“好勒。”张羽英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咚咚得走了出去。
江黎和王慕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幅画面。
一个在看动画片，一个在吃零食刷小视频，还有另外一个在厨房忙活。
小家伙连动画片都没心思看了，直接赖在妈咪身上，小手揪着妈咪的毛衣不放。
王慕宁捏了捏Felix的小手，便转身去厨房帮忙去了。
“昨天你跟我哥干嘛去了？”张羽英好奇兮兮的凑过来问。
“没干嘛。”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垂着眼，避开好友的直视。
“和好了吧？”张羽英瞄到她脖子上的红痕，小家伙手抓着毛衣往下，这样近距离才看得清，猜想江黎是从之前的犹豫不前到现在完全和她哥旧情复燃。
Felix挂在妈妈身上，一副享受母爱温暖的样子，眼睛一闭一闭的快要睡着了，她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背，笑了笑，不做声。
“虽说我还一时接受不了你做我嫂子的现实，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况且你俩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不觉得我配不上你哥吗？”
“哎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他配不上你，嘿嘿。”张羽英笑嘻嘻地说，“我给你倒杯热水。”
语罢，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端过来放江黎面前的茶几。
重新坐下，她思虑着，欲言又止。
“怎么了？”
“吃了中饭，我们要去舅舅家拜年，你带着Felix去么？”
这……于礼不和，也不妥，说不好听点的，哪有带着私生子不请自来登门的。
“我不去了，以后再说吧。”她淡淡地说了一声。
“那我先去探探我舅妈的口风，他们要知道有个这么大的孙子，铁定很高兴。”
“别……”她该怎样同她这个好友说，求不要这样活跃，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跟他谈恋爱，不剥夺他作为父亲的权利，或许以后对于孩子的爷爷奶奶想看望孙子她也能接受。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同他结婚，要如何去和他的父母相处，不管长辈能不能接受她成为他们家的一员，都不想放低自己去迎合他人。
谈恋爱可以，婚姻不敢想，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她怕太多麻烦的事最后会给自己添堵。
她低头看看怀里的小朋友，马上快要吃饭，却睡着了。
张羽英笑着说，“Felix真的很乖了，说是为了爸爸，昨天就自己乖乖的爬上床睡觉了，也不闹。”
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感叹着，“我从来没后悔留下这个孩子，哪怕最后和你哥此生不见，都不会后悔。”
最后一句，她再次强调，最初因为爱，后来是小家伙带给她的愉悦和充实感，小孩子对妈妈的爱是最真实的，不会错的。
只不过，她忽略了孩子的世界，有爸爸的孩子终究会更有底气。
在国外，Felix都不太敢出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他怕别人问他爸爸的事，刚开始，会问她，“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后面，她解释多了，就不再问了，只是那委屈的眼神，她会有些心疼，却也无奈。
吃中饭的时候，江黎把孩子放沙发上，用毛毯盖住，想着先让他睡会，醒来再给他吃东西。
回去的路上，她抱着Felix坐在后座，小朋友还睡得呼呼的。
“晚上，我回我爸妈那。”
“嗯，我知道了。”
“过完年，我再带你回去见见。”
“你带Felix去就可以了。”她清冷的声音有拒绝的意思，让他一时无言，想着先不着急吧。
王慕宁抱着Felix把他放床上，亲了亲他软乎乎的脸蛋，才轻手轻脚下楼。
他走到她面前，“Felix今天睡很久了，中饭都没吃。”
“等他醒来，再给他弄点东西吃。”
“嗯。”她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眼神带着留恋，“那我走了。”
她随着他走到门口。
换好鞋，再次拥着她来了个告别吻，方才离开。
春节第五天，从初一开始，她每天都给妈妈欧燕芳发微信，只有第一天收到回复。
江黎趁着小家伙还没醒来，便拨通母亲的号码过去，她想着明天要不要回一趟老家，在国外生活三年她没带Felix回老家，主要不想别人说是非。
这次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带Felix回去。
“黎黎。”那边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
“妈，外婆外公怎么样？”
“他们还好，就是老了身体弱。”
“嗯，那在家好好休息。”犹豫了一会，她说道，“明天我带Felix回来？看看外婆他们。”
欧燕芳没有说话，长长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
“你爸回来了……”一说到这，欧燕芳很糟心，快消失二十年的男人突然回来了，还不要脸的跟两老人挤一块过年，依旧是那副鬼样子，邋里邋遢，脾气躁又身无分文。
“你叔叔也因为你爸在这闹腾跟我分手了。”想想心里就有火，语气不由拔高。
原本这些事不打算跟女儿说的，实在压抑得很，又怕女儿回来遇到这麻烦，扯不清。
“黎黎，你还是别回来了，我告诉他你去婆家过年了，免得到时他又纠着你。”
她想了想，“妈，要不你来榕城吧？”
“我得看着你外公外婆，他们年纪大了，我在，江大勇至少不会去烦他们。”
连欧燕芳这平时好脾气都受不了那男人，偏偏二老就是心善，没有把人撵走，任由他时不时蹭吃蹭喝。
“嗯，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她心情明显呈下坡路趋势，带着失落。
“那我先挂了。”
江黎坐着发了好一会呆。对于父亲这个人，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只记得小时候他总爱用胡须扎她的脸。
刺刺的，痛痛的，他为什么要离开？
丢下她跟她妈，从来不联系，然后今年又突然回来。
她的眉头不得舒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妈咪，妈咪。”直到楼上传来Felix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小家伙从床上滑下来，扶着墙，顺着阶梯一步一步慢慢下来。看到妈咪过来，就停在原地，等江黎抱住他，放在沙发上，给他穿外套。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东张西望一圈，也没看到房间有其他人，便问，“爸爸呢？”
“爸爸有事要忙。”
“妈咪，我饿了。”
看来爸爸比吃饥饿更重要。
江黎先泡了杯牛奶，喂了面包给他吃。
边喂边问，“Felix想不想吃外婆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想。”
“那我们明天去看外婆，好不好？”
“好。”
她挑了挑小孩的下巴，真乖，是妈咪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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