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放在心里，没敢说出口。见秦盈神色古怪，秦煦料想他心中正骂着自己，无奈的摇头笑笑，复又开口道：因为你不了解那些向你三跪九叩的人，他们恭敬的表面下都藏着各自的野心，名利权，各有所求。”“你那时懵懂容易掌控，若有为权之臣，一心扶持你也未尝不可，可你母亲行事太过凌厉，令人心生忌惮，你们又在紧要关头母子离心，这才叫我钻了空子。”秦煦将为君之道嚼碎了喂给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秦盈总算能领会了。
晌午后，秦煦带意如在宫外逛了逛，买了些吃食零嘴就回了宫。
秦盈已经住进了东宫，册封太子的大典将与封后大典就隔了两日。
意如带着零嘴去东宫看孩子。
见父母满载而归，秦盈委屈的瘪瘪嘴：“你们偷偷出宫玩，都不带儿臣一起！”
秦煦挑眉：“你肩负重任，怎可贪图玩乐？徐太傅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没有……”
他话还未说完，秦瀛已经抱着油皮纸一溜烟窜回了房中：“儿臣还有功课要做，恕不相送，父皇母后慢走！”
望着紧闭的殿门，秦煦与意如相对无言。
太子册封大典的前一日。
秦煦亲自检视完祭祀用的各项祝版，特意前去东宫探望秦盈。
他今日来，是想解开压在秦盈心中的一处结。
“明日便要受封了，你心情如何？”
听得秦煦如此询问，秦盈眸光黯了黯：“父皇，其实儿臣心里并不想做太子，儿臣做皇帝时，非但没有功绩，还险些因为自己的愚笨……害死自己与母亲。”
秦盈虽未明说，语气中仍有对秦煦的埋怨。
秦煦回想起当时是如何坑儿子的，不由得有些心虚。
“做好一个孝顺的孩子很容易，做好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很容易，做好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也很容易。”
“唯独做皇帝最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完秦煦的话，秦盈仍是一知半解，满脸疑惑的摇摇头。
“因为权力这种东西，一方面凌驾于众人之上，一方面又受制于众人之下。”
“百官可以向你俯首称臣，但若他们生了异心，也可向旁人俯首称臣，想要驾驭世人，光靠这身龙袍是远远不够的。”
“你可曾反思过，为幼帝时，你虽少不经事，却也不曾挥霍，不曾残暴，更不曾得罪过哪位大臣，为何会从龙椅上跌下来？”
这事秦盈早就反思过了。
一方面是他不懂母亲的良苦用心。
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太狡猾了吗。
这话他放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见秦盈神色古怪，秦煦料想他心中正骂着自己，无奈的摇头笑笑，复又开口道：因为你不了解那些向你三跪九叩的人，他们恭敬的表面下都藏着各自的野心，名利权，各有所求。”
“你那时懵懂容易掌控，若有为权之臣，一心扶持你也未尝不可，可你母亲行事太过凌厉，令人心生忌惮，你们又在紧要关头母子离心，这才叫我钻了空子。”
秦煦将为君之道嚼碎了喂给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秦盈总算能领会了。
见孩子茅塞顿开，秦煦再次问他：“回到第一个问题，为何做皇帝最难？你母亲杀了御史一门，百官纷纷上奏弹劾之时，你是什么感受？”
那时秦盈受群臣情绪煽动，也认为母亲行事残暴，却又不舍得责罚于她。
一边是看似公正的朝臣，一边是自己敬爱的母亲，他无法做出抉择，只能与自己置气。
此时此刻，秦盈终于恍然大悟：“做皇帝难，是因为要不断在家与国，在亲人、爱人与朝臣、百姓中权衡。”
“在朝臣的施压下，我既没有做一个孝顺的儿子，也没有做样子惩治母亲去安抚人心，这才是我当时迈错的最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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