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周为瞪着眼睛，很有气势，审问的意味非常重。顾霖眯起眸子，眼神危险，“你说什么？”他一下软了下来，陪着笑脸，“我说，顾哥去哪儿了呀？”顾霖不屑地嗤笑一声，略过他往前走。他刚要跟上去，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扭头，袁志挑挑眉，示意门口的方向。他秒懂，一脸参透了一切的样子，做了一个自己认为很聪明的表情，点了点头。袁志顿时无语，冷着脸扭头。打开房门，顾霖刚进门，身边一个身影唰得就冲了进去，他眼疾手快，一下按住了那人的后脖颈。周为跟小狗一样被提溜着转了个方向，对上顾霖非常不文明的目光。
顾霖觉得好笑，“儿子，这还要问你妈妈？”
顾慕苏撅起小嘴，“可si妈妈suo外卖不健康”
苏茉：“？”
感觉到落在自己侧脸上的视线，她开口解释：“不是我”
“爸爸也suo外卖不健康，上次susu偷偷带我吃外卖，还被爸爸教训了”
小家伙一板一眼地说着，表情严肃。
顾霖逗他，“哪个叔叔？”
“喜欢妈妈的那个啊”
“……”
“……”
两个人看着他，同时一愣，顾霖的笑一下僵在脸上。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半晌，他突然侧头看她。
苏茉对上他的视线，表情无辜茫然，“这么看我做什么？”
顾霖舔舔嘴唇，越过苏茉，俯身凑近顾慕苏，“叔叔叫什么名字？”
顾慕苏摇摇头。
“是妈妈的朋友？”
“si爸爸的朋友”
顾慕苏一边摆弄着手上已经拼成的乐高，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话，此时的样子和他平常时非常像。
尤其是现在半垂着眸子，神情倦怠，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顾霖“啧”了一声，他狐朋狗友可多了。
苏茉看他这样，感觉莫名其妙，尝试把话题拉回正轨：“你……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我可以去做点”
顾霖摇头，“带你们出去吃？”
顾慕苏在一旁撒娇：“妈妈，我想ci你做的糖醋排骨”
“？”苏茉有些发懵，“我，不会做啊”
顾霖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没笑多久：
“爸爸，我想吃你做的干烧鱼”
“……”
他的笑凝固一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愣怔。恰好都被苏茉捕捉到了，苏茉内心暗爽，现在轮到她幸灾乐祸了。
顾霖见她笑自己，没有半点不耐不说，反而莫名的愉悦。
他笑道：“爸不会做，但能给你订”
苏茉也跟他商量：“今天先吃外卖，行不行？”
顾慕苏：“好”
顾霖拿出手机，找了家评分不错的饭店，给他刚刚说那两道菜点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顾霖歪头，看向顾慕苏：“儿子”
“？”
“你妈妈喜欢吃什么？”
“妈妈喜欢ci西瓜”
“菜呢”
“妈妈喜欢ci sha ren和鸡翅”
“杀人？”
苏茉：“……”
“他说的是什么？”顾霖微微蹙眉，侧头看她。
“我吃的少，你点你喜欢的吧”
顾霖语气轻佻：“这种话，说不清楚很吓人的”
苏茉轻扯了扯嘴角，“他说的是虾仁”
他扬着嘴角，低头又点了几下，递到她面前，“这个行不行？”
“嗯”
“蒜蓉和椒盐的，要哪个？”
“椒盐的吧”
半个小时后。
顾霖将外卖盒子打开，在桌子上摆好，苏茉正好带着顾慕苏从卫生间洗手出来。
小家伙看到桌子上这么多好吃的，一下激动地眼睛都亮晶晶的，瞬间“抛弃”了苏茉，直奔到饭桌面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顾霖看他一眼，笑了下，把碗筷放到两个人面前。
他坐在他们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个人身上。
顾慕苏咽下嘴里的排骨肉，筷子伸向了那条鱼。
苏茉看到，不由皱眉：“你会吐刺吗？”
“会！”
她略有些担心地盯着他，直到他把一根大刺从嘴里吐出来，“妈妈说这里的刺很大，但是很少，小朋友吃鱼要吃这里”
苏茉笑笑。
吃到一半，顾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接通：
“喂”声音懒懒散散的。
“不去”
“哄孩子呢”
“咳咳！”苏茉刚喝下一口水，突然被呛到，忍不住咳了起来。
“妈妈”
顾霖视线也看了过来。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放下水杯，一边侧过身子捂住嘴，微微缩着肩膀，自己闷咳，眼睛呛得通红。
“妈妈你没事吧”
顾慕苏担忧的小眼神看过来。苏茉转向他，摇摇头，食指比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
顾霖根本不在意手机那头的人，眉头微微皱了皱，站起来，探过身子给她拍拍背：“有事吗？”
苏茉抬头对他摆摆手，已经缓过来了，轻声道：“没事，你去打电话吧”
顾霖坐回去，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对着手机那边敷衍道：“挂了”
见她没事了，但眼角还泛着泪花，他勾起嘴角，拿过一旁的勺子盛了勺虾仁放进她碗里。
“这个不呛”
“……”
电话那头。
“怎么了？顾哥说什么？”周为问。
董恺强眼神呆愣愣的，是被震惊后的难以置信：“他说”
“说什么？你说啊！傻了你？”见他磨磨唧唧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周为气得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董恺强麻木地重复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他说，他要在家哄孩子”
“嘁”
“疯了吧他”
“臆想症？”
“这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
顾霖不在，周为放肆起来，一连吐槽了他四句。
袁志单纯好奇：“挂什么科？”
周为：“精神科呗”
见董恺强还愣在那，又怼了怼他，“干什么呢你”
他的目光空洞，没有焦点地落在前面，一字一顿道：“我觉得我也得去看看”
“？”周为皱起眉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表情嫌弃又莫名：“你抽什么风？”
他顿顿地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小孩和女人的声音”
空气中一阵诡异的寂静，几个人默默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连眼睛都不眨。
下一秒，周为第一个转身，飞奔而去，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后立马跟上，拔腿开跑。一瞬间，只有董恺强还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刚刚周为站在的地方。
他缓了缓，看向那群人跑的方向，直到快见不到影儿了，才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
“等等我！！”
大街上，五六个大小伙子，风一样的速度，奋力奔跑，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溜出来的一样。
路过的市民见到纷纷躲闪，有的隔了老远就让开了路，生怕他们一个激动咬着自己。
吃过晚饭，顾霖和顾慕苏在厨房洗碗，没有苏茉的位置。她进到客厅，看着茶几上，桌子上，乱糟糟的一堆小汽车，开始整理。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她刚整理到一半。
顾霖瞥了眼一旁的玻璃柜，看向她。
苏茉此时正蹲在地上，低着头，神色认真。他扬了扬嘴角，上前跟她一起收拾。顾慕苏见状，也过去帮忙。
三个人一起，很快就整理好了。
苏茉穿好鞋，站在门口等着顾慕苏，小家伙磨磨蹭蹭的，嘟着小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你干嘛？”苏茉看他这样，有些疑惑。
“妈妈，我们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吗？”小家伙眉毛都皱成了八字形，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无辜又可怜。
苏茉耐心解释，“我们不能住在一起的”
“好吧……”
虽然难过，但也听话懂事的很。
顾霖刚将最后几个玻璃盒放好，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走过来：“不然跟我住？”
苏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顾慕苏，这种事情，还是要听小孩子的想法。
“不要”
“？”她以为他会欢欢喜喜地答应的。
“我要去保护妈妈的”
苏茉听后，不由扬了扬嘴角。
“有出息”顾霖玩笑道。随后自己也穿上了鞋。
“你还要出去吗？”
“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打车就好了”
“天都黑了”他侧头，示意了下窗外的天。
“太麻烦了。打车很方便，我们打车回去就好了”
顾霖站定，突然俯身凑近她，“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送我儿子，你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哦”
他的嘴角漾开一抹笑，直起身子，拿过一旁的车钥匙，洋洋洒洒地走在前面，“走啦”
苏茉和顾慕苏对视了一眼，能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的小兴奋。
车行驶在马路上。苏茉看向驾驶座上的顾霖，这已经是他的手机第七次响铃了……他索性关了机。
“你如果有事，把我们在这里放下就可以”顾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听她继续道：“这个路段很好打车”
“狐朋狗友，不用理”
苏茉抿抿唇，收回视线。
十分钟后，单元楼下。
“爸爸再见”顾慕苏跟他摆摆手。
顾霖笑着跟他扬了扬下巴。看向苏茉，“我走了”
“嗯”
四目相对，一阵沉默。苏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顾霖被逗笑，“连个再见都不说？”
“……”
“行吧。明早见”
“明早见”
他嘴角笑意更深，看向顾慕苏：“保护好你妈妈”
小家伙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副身担大任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顾霖最后看了一眼苏茉，开车走了。
直到车消失在视野里，顾慕苏才收回视线。
苏茉：“回家吧？”
“好”
刚出电梯门，顾霖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五六个人，个个表情严肃，神色凝重，跟来要债的一样，幸亏这一层就他一个住户，不然隔壁邻居早报警了。
见他从电梯出来，一堆男人蜂拥而上，给他围了一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你去哪儿了！？”周为瞪着眼睛，很有气势，审问的意味非常重。
顾霖眯起眸子，眼神危险，“你说什么？”
他一下软了下来，陪着笑脸，“我说，顾哥去哪儿了呀？”
顾霖不屑地嗤笑一声，略过他往前走。他刚要跟上去，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扭头，袁志挑挑眉，示意门口的方向。
他秒懂，一脸参透了一切的样子，做了一个自己认为很聪明的表情，点了点头。
袁志顿时无语，冷着脸扭头。
打开房门，顾霖刚进门，身边一个身影唰得就冲了进去，他眼疾手快，一下按住了那人的后脖颈。周为跟小狗一样被提溜着转了个方向，对上顾霖非常不文明的目光。
顾霖勾起嘴角，笑得吓人。他抖了抖，求救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人。
哥几个一齐扭头，装作没看到。
“急什么呢？你对象藏我家了？”
自知理亏，他讪讪笑了笑。
顾霖松开他。
几个人换上鞋，跟在顾霖后面进去，刚到客厅就原地解散了，一个一个四处张望着，像是要搜出点什么来。
尤其是周为，贼眉鼠眼的，跟偷地雷的一样。
顾霖两只手松松散散地掐在胯上，斜睨着他，叫了他一声，见他看过来，伸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去我床上看看？”
周为在一瞬间有这个想法，但对上顾霖的眸子，直接被劝退。他凑到顾霖身边，故作神秘地悄悄问道：“你把女人带回家了？”
见顾霖看向自己，怂怂地移开了视线。
另一个勇敢上前，继续追问：“手机里听得一清二楚，说实话，是不是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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